msp;案头的避毒香散着淡淡甜香,混着她发间的药味,让我想起十二岁那年,她抱着槐花囊冲进刺客堆里的模样。
那时的我以为,是我在护着她,如今才明白,从始至终,都是她在用命护着我,护着我未竟的理想。
次日清晨,当我在盐铁官营疏里写下“琅琊湾设水师都尉”时,阿宁正蹲在槐树下,用小刀刻着什么。
我走近一看,树皮上歪歪扭扭刻着“错安”二字,是用她的血混着朱砂填的色。
她抬头看见我,慌忙用袖子遮住手:“奴婢想,等槐树长大了,这两个字就会刻进年轮里,永远都不会掉。”
我忽然想起前世刑场,她倒下时,血滴在地上,竟也形成了“错”字的形状。
原来有些缘分,早在生死之间就已注定,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我的阿宁,是刻在我生命里的槐花,是我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唯一的温暖与坚守。
这一日,宗正寺传来消息:袁盎的母族,果然与匈奴挛鞮氏有通婚记载。
而细柳营的密报更令人心惊:吴王已在广陵打造兵器,箭头清一色刻着狼头纹,与阿宁耳坠上的图腾,与袁盎密信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暮色中,我望着晁府门前的槐树,新叶正在秋风中舒展。
阿宁站在我身侧,忽然指着树冠:“大人看,那片叶子像不像匈奴的狼头?”
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见那片叶子边缘呈锯齿状,分明是片普通的槐叶,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像极了汉家的铠甲。
原来,有些恐惧与猜疑,在真心面前,终会烟消云散。
就像阿宁,她用二十年的时光,把自己活成了我身边的槐树,春天开花护我清香,冬天落叶为我挡风,而她的根,早已深深扎进汉家的土地,再也拔不出来。
今夜,当我在削藩疏的末尾写下“臣晁错,愿以颈血,护汉家山河”时,阿宁正坐在灯下,替我缝补朝服上的獬豸纹。
她不知道,我早已在心底发誓:这一世,我不仅要护这江山,更要护她,护她不再受伤,护她余生,如槐花般,清白绽放,永不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