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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艾草迷局

  项氏军帐的牛油烛烧得劈啪响时,我攥着艾草站在范增面前。

  老人指甲缝里的朱砂还未洗净,案头摆着未完成的《九州图》,笔尖凝着的墨珠与前世一模一样。

  项羽抱臂立在帐角,玄鸟玉佩不知何时已佩在腰间,尾羽裂痕像道未愈的伤口。

  "这丫头说刘邦必反。"他声音里带着不耐,却又藏着几分我从未听过的忐忑。

  范增抬眼,浑浊的瞳孔里闪过精光,像鹰隼盯上猎物。

  我闻到帐外飘来的药香,是治金疮的生肌散,与前世巨鹿之战前一模一样。

  "何以知之?"范增敲了敲案几,竹简上的《孙子兵法》被震得簌簌响。

  我摊开掌心的艾草,叶片上还凝着晨露:"此草焚之有金石声,可作战鼓。"

  话未落,项羽忽然上前一步,铠甲蹭过我手背,带来熟悉的触感。

  范增挑眉,我看见他袖中滑出半块玉蝉——与我腰间的残片严丝合缝。

  "项氏旧物。"老人声音忽然柔和,像在回忆什么。

  我想起前世他摔碎玉珏时的怒喝,想起他呕血时袖口的红斑。

  项羽喉结滚动,伸手要拿玉蝉,却被范增按住:"先听她说。"

  "三日前井台后,有士兵私语......"我故意顿住,盯着范增眼底的血丝。

  老人指节敲了敲案几,帐外忽然传来亲兵叱令"不得惊扰百姓"的声音——与前世一模一样。

  项羽猛地转头,护心镜反光刺得我眯眼,他腰间的艾草香囊空落落的,还未装上我缝的"羽"字针脚。

  "住口!"范增突然拍案而起,竹简散落一地。

  我看见他发间的白发比记忆中少,腰间玉佩还未出现裂纹。

  项羽皱眉要说话,我却抢先跪下,膝盖硌在散落的竹简上:"愿以身为饵,探刘邦虚实。"

  帐内死寂如坟。牛油烛爆了个灯花,照亮项羽骤然收紧的下颌线。

  他上前两步攥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铠甲:"不可。"

  两个字带着滚烫的气息,喷在我额角,惊得我差点落泪——前世他从未在范增面前这样失态。

  "将军可知宋义副将心怀异志?"我仰头望他,看见他瞳孔里跳动的烛火。

  范增猛地转身,抓起案头地图:"巨鹿?"声音里带着警觉,与前世听见"破釜沉舟"时一模一样。

  项羽攥着我的手忽然松开,玄鸟玉佩撞在护心镜上,发出清响。

  "明日卯时,副将营帐会有密信。"

  我摸出怀里的艾草香囊,塞进项羽掌心。

  他指尖触到我指甲掐出的凹痕,忽然攥紧香囊,布料下的"羽"字针脚硌着他掌心。

  范增盯着我腰间的玉蝉残片,忽然冷笑:"若你所言不实......"

  "愿以死谢罪。"我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凉的地面,听见项羽急促的呼吸声。

  帐外传来更夫打三更的梆子声,与前世相同的时辰,不同的是,此刻我的掌心还没有血痂,他的香囊里还没有发霉的艾草。

  后半夜我在偏帐替伤兵换药时,项羽忽然掀帘进来。

  他没戴头盔,额发被汗水浸透,护心镜上沾着草屑——像极了前世救坠崖士兵后的模样。

  我摸到他右肩的布料下渗着血,比记忆中早了三日的伤口。

  "为何帮我?"他声音低得像怕惊醒什么,玄鸟玉佩在胸前轻晃。我解开他铠甲,看见那道还未狰狞的箭伤,指尖抚过新生的肉芽:"因为将军曾说,要带我看昭关的月。"

  他猛地抓住我手腕,换药的棉絮掉在地上。

  琥珀色的眼在阴影里泛着光,我闻到他中衣上新熏的艾草香——是我白日里塞给亲兵的。

  帐外传来乌骓马的嘶鸣,他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触到我唇瓣:"你究竟是谁?"

  话音未落,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将军!副将营帐搜出密信!"

  项羽身体骤然绷紧,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攥着我手腕的手慢慢松开,指尖划过我掌心的凹痕,像在刻下什么。

  "待我回来。"他替我理了理乱发,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能拔山扛鼎的霸王。

  玄鸟玉佩蹭过我手背,我摸到上面新刻的纹路——是半朵桃花,与前世我绣在他披风上的一模一样。

  帐帘掀起又落下,月光在他铠甲上流淌,像极了我们初见时的银鳞。

  我摸出腰间的玉蝉残片,贴在胸口。

  偏帐外传来士兵议论"亚父说此女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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