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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流离。

  夜晚,霞柳城布施幻境吸引迷途者;那些热情好客的城民实则都是生前百姓留下的幻影,霞柳城用泥土为之塑心,让他们继续在此生活,同时吸引着迷途客。

  留在这里的时间越长,越会失去本心,最后被都城吞噬魂魄神志,作为供给,这就是为什么那名弟子失去记忆。

  到了白天,霞柳城再进行消化。

  扶荧胃里泛起恶心,“如果霞柳城已沦为玄鬼,那么只破坏它的胃袋,根本对它造成不了丝毫伤害。”

  从出来到现在平静的不正常。

  那么只有两个原因解释,一是它死了;二是它在自我修复。

  扶荧更倾向于后者。

  宁随渊顿了顿声,似有沉凝:“你此前说谁?”

  扶荧不确定地说道:“丹光。”宁随渊的反应让他狐疑,“难不成你认识?”

  他撩起眼皮:“记得血染隐云台吗?”

  扶荧怔愣,难不成

  宁随渊接下来的话笃定了她的猜想:“大约是至今的七百年前,丹光此名横空出世,于隐云台重设玄罗道,短短百年间就使得半死不灭的玄罗道重见天日。”他有所停顿,“那夜我要杀的人正是丹光。”

  他身受重伤,侥幸逃离,至今杳无音信。

  以那样的伤势,想要活下去是不可能的事,宁随渊本以为他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却意外在此刻听到了丹光的道号。

  属实诧异。

  扶荧听得愣了许久,不由问道:“你为何杀他?”

  宁随渊淡淡扫过:“我为何告诉你?”

  扶荧哑然闭嘴。

  又注意到贺观澜悄然地站在一角,神情收拢在暗色的阴影当中,扶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躲闪。

  扶荧调整措辞,试探道:“司离君可识得此人?”

  他从暗影里抬起了头。

  须臾,对着扶荧摇了摇:“未曾听闻。”

  宁随渊听罢嗤笑:“仙云顶对玄罗道苦手许久,司离君坐镇仙地之首,竟不知此人名讳,未免说不过去。”

  仙云顶原叫四方阁,是由太华山,栖梧山,天虞山,西水建设在天上楼的最高仙署,四座仙山互相牵制,分庭抗衡,共同掌管不虚洲,后来通天塔倾塌,西水因此覆灭,四方阁也改为仙云顶。

  时至今日,太华山已是仙山之首。

  贺观澜不受挑衅,漠然迎着宁随渊讽弄的视线,“五百多年前我尚未出生,不知情很奇怪吗?”贺观澜淡淡说,“是比不上九幽帝阅历丰富,毕竟年纪跟不上。”

  明摆着嘲他老呢。

  宁随渊吃瘪的表情让扶荧没忍住,噗地笑了出声。

  他的表情一瞬间僵硬在脸上,扶荧的忍俊不禁无疑是雪上加霜,但也很快回神反呛,“的确,你这个青毛小儿是比不上我。”

  幼稚。

  贺观澜懒得理,三两步走到扶荧面前,“现在如何,能自行走动吗?”

  扶荧收起笑,尝试起身。

  腹部往下完全没有力,双腿虚弱的厉害,将将站起就要从下倾倒。

  忽然间,一左一右都伸出手搀稳稳架住了她的双臂。

  一只手偏于清瘦;一只手宽大劲壮,唯一相同的是它们都能完全箍住她的手臂。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

  很快错离,最先松开的是贺观澜。

  宁随渊趁机拽过扶荧,“我背你。”

  回想他此前“背”碧萝的画面,扶荧毫不犹豫拒绝,“不用你背。”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我就是他。”宁随渊冷着张脸,“不让我背,那就是他背。”

  扶荧自牙缝挤出几个字:“我能自己走。”

  宁随渊泛起更深的冷笑,“行,那你自己走。”

  他果真不留情地松了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起好戏。

  扶荧堪堪维持着虚弱的身形。

  她是不想让宁随渊背,更不想让贺观澜背,难听点说,手心手背都是屎,一个都不想选。

  可是凭她现在,也根本走不出林子。

  倒是能用术法掐匹马出来,然而她现在灵台虚浅,怕是难以掐咒。

  扶荧深深吸气,猛地想起两次所见的傀儡,既然贺观澜和宁随渊都能变个傀儡出来背人,那为什么她不可以?

  得想想,贺观澜有没有把这个术法给她。

  扶荧自灵海里搜刮一圈,竟真的找到了术诀,不过不是傀儡咒,而是以物化形咒,更令人满意的是,此术法对灵力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驱灵者有意识便能操控。

  她不敢用这都城里的一草一木。

  思来想去,便摘下手腕上的镯子,在两人注视下凝结手印。

  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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