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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都遵循守恒的定律,符叶的伤口肉眼可见修复,温浊玉的长发也相应的寸寸缩短。

  如茂密树木修剪枝丫,长发从腰砍到背,稀疏也十分明显。听完喻观寒的道谢,她面色如常囫囵捋一把头发,再次开口。

  “到底是什么事儿?”

  蹲在折叠床边,手拿湿巾,轻柔给符叶清理血迹的喻观寒闻言看向赵玫瑰:“我也好奇,她让你去送衣服,之后你们出了门?”

  赵玫瑰挠挠鼻尖:“呃我们其实”

  瞧这吞吞吐吐的模样,喻观寒就了然于胸,他们定是又去怀清路“探险”了,他失落地垂下眼眸。

  本以为探查过吴家,符叶能稍觉安心,给他点时间来揪出吴成海的破绽,所以他才放松警惕,送符叶回家补眠。

  没想到,她反而选择勇往直前,直面吴成海。

  温浊玉好奇:“你这编织袋里是什么?”

  赵玫瑰连忙侧侧身体,企图用胳膊挡住,颇有点语无伦次:“什么也不是,不能给你,这是符叶的,必须亲手交给她,其他谁来也不行。”

  “你先回去吧,我会守着她的。”喻观寒并未抬头,低声说道。

  *

  重规叠矩,死生有常。

  人的一生好似钟摆回荡,生与死皆游离表盘之外。

  荡到尽头,自有时间相送,拨弄指针,使人满载欢愉迎接新的一程,如此反复便是轮回的意义。

  妖却不同,走到结尾,只会融进漫漫长夜,再不被时间所察觉。

  铺天盖地的浓重雾气将符叶淹没,不见来路,无迹可寻。意识到生命的终结,符叶咬住嘴唇,颇为不甘。

  怨乏善可陈;怨旅途短暂,脆弱易逝;更怨终结突如其来,未尽之事太多。

  颓唐之际,浓雾深处突兀响起树叶摩挲的沙沙声,阵风掠过,打破平静,使得纯白之海生机涌现。在她目光所不能及之处,好似有生灵存在。

  一缕白茶香气幽幽传来,指引她前行。

  “咚——”

  随着沉闷响声,云开雾散。

  眼前野花缤纷,树木葱郁,一眼过去探不出深浅。密林拥着剔透如镜的湖水,静静守卫,绘出这世外虚无之地的桃花源。

  湖边,背对她的婀娜身影捡起一块石头掂掂。

  “咚——”

  浓雾之中听到的,就是这女子投石进湖水的闷响。

  合该靠近细究,但瞧着她的青衫,符叶望而却步,生怕走近,转过来的却是她自己的脸庞,仅是想象就够惊悚。

  “唉”陌生的声线婉转哀叹,俯身捡石头。

  随即她像是才注意到符叶,扬起脸来,神采飞扬,眸光流转:“过来让我瞧瞧,二十七。”

  二十七?

  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称呼自己,但怪异的是,符叶不觉得抵触,反而乖乖照做。

  “咚——”

  离得近才发觉,这陌生的青衫女子并非投石,准确来说,她在砸鱼。

  无数的鲤鱼在湖面翻腾,水花四溅,太过密集,导致这场景说不出来的反胃。

  瞧符叶的抵触神情,青衫女子扬起唇角,安慰道:“仙女湖就是这样,鲤鱼泛滥,习惯就好。”

  “这是仙女湖?!”

  符叶愕然睁大眼睛,环顾四周。树海澎湃,风中夹杂淡淡的松脂味,往远看,天空纯净如洗,辽阔高远,甚是美丽,却也甚是怪异。

  “横烟山在哪儿”

  那绵延百里,高耸入云,盘坐山巅便可看尽苍穹的横烟山消失不见。

  “别急,对你来说,这是几千年前的仙女湖,那时还未有横烟山呢。”

  杏眼水波流转,审视符叶后纳闷眨眨眼,不敢相信:“你的神力好弱。”

  “是啊,我”符叶顿住,怀疑自己的听觉,“神力?”

  风吹拂两道青色的裙角,她们脸上的疑惑如出一辙,符叶颈间骤然刺痛,疼痛难忍地捂住脖颈,小小吸气。

  “你说神力?”

  “嗯,二十六没有教你吗?”瞧符叶茫然,她补充道,“二十六叫符越,他没跟你说神力的事情?”

  符叶缓慢摇头,搜刮脑海深处,确信自己没有神力相关的记忆。

  “他跟我说,要做善事,做好事,泥胚化为金身,便能成为真正的山神。”

  “哼。”

  话是没错,但历代的山神传承,无不是悉心教导,教新任山神如何积攒神力,如何使用神力,授之以渔。仅强调做善事,不痛不痒。

  暗骂符越不靠谱,青衫女子正色道:“听着,二十七,做善事即是修神力,你的本体既然是妖,神力便会化为流光,陪伴你的妖芯,需要神力的时候,将它引入你的妖芯即可。”

  周身涌起暖流,符叶紧绷的脊背变得松弛,莫名想要席地而躺,朦胧间,陌生的青衫女子语气沉重:“更重要的是,莫忘自己作为山神的职责,要时刻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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