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时语真面红的说不出话。
这等时候,姬时语满心盼着雪层早日融化,春意盎然起来。
如此,老楚王便可重操旧业,全心种植果蔬,省得来调侃她。
但诚如老楚王所言,白家旧案历经两个月方才查明,由阁老房平牵头,将一张张作证呈在弘文帝眼前。
白斩霍,曾经叱咤沙场的白大都督,是受蒙蔽冤枉而死。
弘文帝双目瞪大,发了雷霆之怒。
此事牵扯六部官员,当年系参与其中的一众人等,被当堂扣押送入诏狱,由锦衣卫牵头审理。
弘文帝为当年赫下的罪名,亲笔写下罪己诏。
皇帝承认是他之过,令股肱之臣蒙冤多年,如今沉冤昭雪,他归还白家清名。
还有江曜之母,白家二小姐白流的清白名誉。
而那日一下早朝,忠义侯姬雄武在宫门之外,再难掩沉痛,悲伤地蒙住脸庞。
他大恸,落下一行泪来。
足有二十年,姬雄武替大哥白斩霍等到了洗刷罪名的这一日。
林一也在第一时,将消息传递回楚王府。
姬时语裹上兔毛披风,戴起兜帽,有意去府门前候着江曜归来。
可当她刚迈出寻阳院,绕过长廊时,突而望见府上一行人,抬着楚王的坐轿正往府门外而去。
萍亭轻声喊:“王妃,楚王爷是……”
姬时语未作声,只迈步跟上队列。
不一会儿,尽数人已来至楚王府那扇朱红大门跟前,周管家便候在门口,迎着楚王恭敬便道。
“殿下,马车已安置妥当了。”
楚王应后,被抬上马车。
姬时语目送楚王的马车,缓缓在街角隐去身影。
她问周管家,“父王可是出城去寻伯母了?”
听到这话,周管家深深叹息:“这是殿下心中的坎,不去此行此生怕再安。”
姬时语颔首,她了悟楚王的心境。
白流的坟冢孤苦伶仃遗落在外,虽江曜已被寻回,但这一辈子都将与心爱之人阴阳相隔。
楚王只想让白流离得他更近些。
因此,姬时语吩咐周管家,“开春了,让下人们好生照料梨花林,待到三月中旬,也好让父王和伯母能安心赏花。”
周管家应:“是,王妃娘娘。”
……
因白家旧案彻查而翻案,胡家再翻不起浪,江子墨北驱离王府。
而阁老房平竟查证,六部之中足有多达三名官员牵连此案,当年混淆是非,令白家饱受冤屈。
其中刑部侍郎宋依然之父,以他为首,二十年前在牢狱施压白斩霍,动用私刑,致使白斩霍未定罪便惨死狱中。
因白家翻案,数位朝中官员也接连落马。
一时之间,朝堂瞬间惊动,扰乱不安,再无制衡安定之色。
也是在这个三月初旬,弘文帝生了一场大病。
这些年来,皇帝苦心稳固朝堂,虽未立储君,但年逾半百的弘文帝仍然身体康健,有余力摆布朝政。
他这一病倒,本就乱向的朝堂再度动荡不安。
好在弘文帝只是染上初春的风寒,三日后便勉强拖着病躯上了早朝。
姬时语并未多想。
而后的第三日,宫中便递来消息。
弘文帝意欲前往西苑别宫休养五日,命皇子们与楚王等人携家眷陪同。
姬时语知晓后,命王府的下人们为江曜收拾行装,她则捡了几样易换的衣物,轻便为主,能少则少带。
搭乘上马车,姬时语挑眼问江曜:“陛下的风寒可有好些?”
“看着是真累倒有恙。”
今日江曜并未骑马,而是在车厢陪姬时语,他应道:“朝上烦心事不少,陛下又无储君分忧,只会百倍难熬。”
上回两人来西苑别宫还是秋猎那时,马车停靠,姬时语步下马车。
可巧的是身旁一辆马车,正是三皇子妃柳眉所乘。
柳眉一身湖蓝襦裙,被丫鬟们搀扶而下,手掌小心护在肚上。
姬时语瞥见了她的动作,忆起她乃是双身子,算起时日,该有四五个月。
柳眉抬头,见姬时语望她这面投眼,她笑脸迎上,“楚王妃。”
“三皇子妃。”
姬时语点了头,便随江曜步入别宫。
楚王府被分得的宫殿位于东南处,姬时语入殿,她说起方才那一幕,不经意问江曜。
“白家旧案牵扯三皇子党众多,为何陛下还要命三皇子一行前来?”
被压入诏狱的刑部侍郎宋大人,姬时语记得清清楚楚,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