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搜索附近一切可用的物资,水、食物、药品、工具!快!动起来!想活命就别傻站着!”
他的命令清晰、果断,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杀伐气概。一些六神无主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下意识地开始向他靠拢,混乱的局面出现了一丝被强行约束的迹象。
然而,恐慌并未根除。
“听他的?凭什么听他的!”一个西装革履、但领带歪斜、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挤了出来,脸上是歇斯底里的惊恐和愤怒,他指着秦战,又指向灰败的天空和荒野,“这他妈是地震吗?啊?地震会把天震出窟窿?会把整个城市震到这种鬼地方?我们完了!全完了!军队?军队顶个屁用!外星人!一定是外星人!”
他的嘶吼极具煽动性,刚刚被秦战压下去一点的恐慌情绪瞬间又有了抬头的趋势,人群又开始骚动不安。
“赵老板,现在不是推卸责任或者散布恐慌的时候!”一个冷静得近乎没有温度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喧嚣。
说话的是苏婉。她站在离秦战不远的一堆扭曲的办公桌椅旁,白大褂的下摆沾满了污迹,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专注,手里紧紧抓着一个看起来像是便携式环境监测仪的银色设备。她是本市顶尖科研机构的环境分析组组长。
“我的初步检测显示,”苏婉举起手中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这里的空气成分异常。氧气含量极低,不到地球正常值的百分之六十。存在多种未知的惰性气体和微量辐射。更关键的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这里的‘能量背景辐射’,或者说,按照我们目前唯一能参考的假说——‘灵气’浓度,低得令人发指。仪器读数几乎在基线以下波动,低于任何有记录的阈值。这片区域,是能量意义上的‘死亡荒漠’。”
“灵气荒漠?”一个带着浓重南方口音、穿着考究唐装、手里死死抓着一个鼓鼓囊囊真皮公文包的胖子失声叫道。他叫赵元宝,本地有名的“现金王”,嗅觉极其敏锐。他绿豆般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更深的不安。“苏博士,你是说……我们掉到修仙小说里的‘废灵脉’了?那种连最低级修士都懒得看一眼的垃圾场?”
“目前的数据支持这个类比。”苏婉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握着仪器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意味着,如果存在所谓的‘修士’,这里对他们而言毫无价值。同样,对我们而言,这里的生存环境恶劣到了极点。低氧、未知辐射、潜在的未知病原体……还有,”她指了指远处荒芜的山峦和深谷,“资源匮乏。我甚至无法确定这里是否有可饮用的水源。”
“废灵脉”三个字,如同冰水浇头,让刚刚因为秦战的命令而燃起一丝求生希望的人群,瞬间又坠入了更深的冰窟。绝望如同实质的潮水,再次无声地蔓延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连秦战那坚毅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眼神凝重地扫视着这片灰败死寂的天地。
“那……那我们怎么办?”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问道,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没人能回答她。
时间在灰暗的天光下艰难地流逝。临时避难区在秦战的铁腕组织下勉强成形——一片相对平坦、远离高大残骸的空地上,用能找到的破布、塑料板和断裂的金属框架搭起了一些聊胜于无的简陋窝棚。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血腥、汗水和绝望混合的复杂气味。
苏婉一刻未停。她带着几个临时组织起来、稍微懂点化学或生物知识的人,用从废墟里扒出来的简易过滤装置,一遍遍尝试处理附近一个浑浊小水洼里的泥水。结果令人沮丧。浑浊的水体经过简单的物理过滤后,颜色依旧诡异,散发着淡淡的金属锈味。苏婉用仅存的一点试剂进行检测,仪器屏幕立刻跳出刺眼的红色警告:重金属严重超标,多种未知有机污染物,辐射值超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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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苏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摘下眼镜,用力捏了捏眉心,金丝眼镜腿在她鼻梁上留下浅浅的红痕,“这些水……是剧毒。别说饮用,长时间接触皮肤都可能造成严重后果。”她看着周围那一张张因为干渴而嘴唇开裂、眼巴巴望着她的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知识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另一边,赵元宝的处境同样艰难。他试图发挥商人的本能,用身上仅存的一小袋压缩饼干和几块巧克力,想换取一些有用的工具或者信息。他找到那个之前质疑秦战的西装中年男——一个姓李的老板。
“李老板,你看,这压缩饼干,高能量,顶饿!换你那个多功能瑞士军刀,怎么样?”赵元宝努力挤出商人的笑容,尽管这笑容在灰败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僵硬。
李老板死死抱着自己的背包,警惕地盯着赵元宝,又贪婪地看了看压缩饼干,但最终猛地摇头:“不换!谁知道这鬼地方什么时候能找到吃的?一把破刀有什么用?能砍石头吃吗?滚开!”
赵元宝碰了一鼻子灰,又转向其他人。结果大同小异。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面对他拿出的巧克力,眼中闪过强烈的渴望,但最终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惊恐地后退。一个手臂受伤的工人,对他递过去的矿泉水(也是从废墟里找到的、仅剩的几瓶之一)视而不见,只是喃喃自语:“没用的……都没用的……我们都得死……”
原始的以物易物,在极端的生存压力和彻底的绝望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信任已然崩溃。赵元宝看着自己手中那点可怜的“硬通货”,第一次感到“现金”是如此无用的废纸。他颓然地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胖脸上写满了挫败和对未来的茫然。
秦战带着几个还能行动的士兵和青壮年,在避难区外围用碎石和扭曲的钢筋构筑简易工事。他手里拿着一把从军用吉普残骸里找到的制式步枪,眼神却异常凝重。他检查着枪膛和弹匣,动作熟练,但眉头紧锁。
“连长,子弹清点过了,”一个脸上带着擦伤的年轻士兵跑过来,声音低沉,“算上散落的,总共不到三百发。手雷……只有五颗了。”
秦战沉默地点点头,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枪管。三百发子弹,在这片未知的、可能隐藏着巨大危险的荒野面前,杯水车薪。他望向避难区,那里聚集着近千人,大部分是惊魂未定、毫无战斗力的平民。老人痛苦的呻吟、孩子压抑的哭泣、伤者痛苦的闷哼,像钝刀子一样割着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