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最后一根虚幻稻草。
“二组!赵铁头!你们手里的‘破军’三型枪管蚀刻好了没有?!磨洋工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咱们的拳头产品‘熵灵能射线枪’能不能打响第一炮,就指着你们了!”元宝的绿豆眼又扫向另一边。
被称为赵铁头的汉子,赤膊上身,精瘦的肌肉上沾满油污和烫伤的疤痕。他正和另外三人围着一个简陋的蚀刻平台。平台上方悬浮着几根刚刚从劣质熵能金属熔铸出的、还冒着热气的枪管。他们手中拿着由报废灵能步枪零件改造的、极其粗糙的符文蚀刻笔,笔尖闪烁着不稳定的灰败光芒。一张沾满血污和汗渍、边缘焦黑的兽皮图纸摊在旁边——那是苏婉留下的符文图纸残页,上面玄奥复杂的线条此刻显得如此高不可攀。
“报…报告元宝董事长…”赵铁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汗,声音干涩,“这…这图纸…节点太密…能量回路…跟我们以前蚀刻的灵能枪管…完全…完全对不上啊…只能…只能大概照着描…”
“放屁!”元宝猛地站起,肥硕的身躯带得“宝座”一阵摇晃,“对不上?!对不上就给老子试!用最低功率的熵灵能去试!炸了枪管算成本损耗!炸死了人…”他绿豆眼扫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染血兽皮凭证,狞笑一声,“抚恤金从你们组的原始股分红里扣!扣到你们只剩裤衩为止!”
赵铁头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不敢再言,只能咬牙将蚀刻笔颤抖着点向滚烫的枪管。灰败的能量束落下,在金属表面灼烧出歪歪扭扭的线条,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焦糊味,一个关键的能量节点在他颤抖的手下偏移了毫厘。
“还有你!老六头!”元宝的咆哮转向角落,“聚焦水晶!磨好了没有?!再磨不出能用的,老子把你当水晶塞到发射器里去!”
角落里,一个须发皆白、瘦骨嶙峋的老者(老六头)正佝偻着腰,用一块沾着浑浊油脂的破布,极其小心地打磨着一小块浑浊的水晶透镜碎片。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抖得厉害,每一次摩擦都如同在悬崖边行走。闻言,他手一抖,那块好不容易磨出一点弧度的水晶碎片脱手飞出,“啪”地一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裂成了更小的几块。
“我…我的水晶…”老六头绝望地看着地上的碎片,浑浊的老泪涌了出来。
“废物!都是废物!”元宝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一脚踢翻了旁边一个装着劣质熵能粉末的桶,灰黑色的粉末扬了一地。
整个工坊,如同一个被元宝用原始股皮鞭和生存恐惧双重驱赶着的、巨大而疯狂的蚁穴。熵灵能矿渣被“矿工一号”不情不愿地推入熔炉,在扭曲的火焰中熔炼提纯(效率低下且不断有失控的熵能火花溅射,将靠近的幸存者灼伤,发出凄厉惨叫);提纯后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熵能粉末被填入粗制滥造的弹匣;蚀刻着错误甚至残缺符文的枪管被强行组装到简陋的发射器基座上;老六头含着泪,用胶泥将碎裂的水晶透镜勉强粘合,嵌入枪口前端…一件件结构扭曲、符文错乱、能量波动极不稳定的“熵灵能射线枪”雏形,就在这血腥、混乱与绝望的熔炉中,如同畸形的肿瘤般被“生产”出来。它们枪身布满毛刺,符文歪斜闪烁,水晶透镜浑浊不堪,散发着随时可能自爆的致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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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喘着粗气坐回“宝座”,看着工坊里这疯狂而病态的“生产盛况”,肥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痛苦、亢奋和巨大满足的扭曲笑容。怀中古符盘的金光似乎因为人群的聚集和这种狂热的“生产”氛围而略微稳定了一丝,丹田内那缕时刻试图侵蚀他神智的混乱熵灵能也被暂时压制。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由混乱、毁灭和原始股构筑的、属于他元宝的商业帝国,正在磐石关的废墟和尸骸上冉冉升起。
“很好…很好…”他神经质地舔着干裂的嘴唇,绿豆眼扫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染血兽皮凭证,那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持有者的名字和“股份份额”,“等这批‘磐石牌’熵能枪下线…老子就举办…公司…第一次…产品发布会暨…原始股认购大会…”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幸存者捧着物资、甚至押上妻儿,只为换取一张代表“股东”身份的兽皮,“价格…还得再翻…十倍…不!二十倍!”
他的美梦,如同肥皂泡般绚丽而脆弱。
就在他沉浸于帝国蓝图的下一个瞬间——
嗡——!!!
一种无法言喻的、来自大地最深处、来自空间结构本身的恐怖嗡鸣,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磐石关堡垒!
不是震动!是……空间的哀鸣!是法则被强行撕裂、湮灭的前兆!
轰隆隆隆——!!!!
紧随其后的,是灭顶之灾!整个磐石关堡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灭世巨手攥住,然后狠狠砸向地面!疯狂地、剧烈地、歇斯底里地……**震荡**!比之前熵魔意志冲击猛烈亿万倍!
金属撕裂的尖啸!结构崩塌的闷雷!幸存者瞬间被压垮内脏的凄厉惨叫!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毁灭的狂想曲!
“啊——!”
“天塌了!”
“熵魔!是熵魔!”
工坊瞬间陷入绝对的混乱与死亡!熔炼炉内,那原本就狂暴不安的熵灵能火焰,如同被投入了万吨炸药,猛地膨胀、爆燃!炽热粘稠的灰败火流如同岩浆般从炉口狂喷而出!
“矿工一号”被这毁天灭地的震荡直接掀飞!锁链崩断!符文项圈在剧烈的能量冲击下闪烁不定,压制力骤减!怪物在恐惧和剧痛的刺激下彻底疯狂!灰白眼珠瞬间被暴戾的血红占据!“吼——!”它发出震碎耳膜的咆哮,巨大的骨刃手臂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朝着最近一个拽过它锁链的壮汉拦腰斩去!
“噗嗤!”血光冲天!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飞溅!
“我的枪管!”赵铁头绝望地看着蚀刻平台上,那根悬浮的、符文蚀刻到一半的枪管,在剧烈的震荡中失控的能量笔狠狠划过,将本已歪斜的符文回路彻底切断!枪管瞬间过载,符文节点爆发出刺目的灰败强光!
轰!一声闷响!劣质金属枪管连同蚀刻平台一起炸开!灼热的金属碎片和失控的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