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坐到怀里

了,你娘管不动你,但你还有个叔叔,还没死。”

  他又挥了一下鞭子,章嘉义痛得蜷缩在地,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两下、三下、四下……背上的衣服被藤鞭撕咬开,红紫的鞭痕交错斑驳,一绺绺,一道道,狰狞地渗着血。

  “啪”!又一声响鞭甩在背上,啃咬着皮肉,血肉模糊。

  “啊!!!”王月珠哀恸一声,不管不顾地趴在了儿子背上。

  看到嫂嫂闪出来,章凌之急忙收手,可到底晚了一步,鞭子不轻不重地抽在王月珠身上。

  “嫂嫂,你让开!”

  “不要……阿越……求你了……不要……这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他再过分……再混账……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她从身后紧紧抱着儿子,看着那些狰狞的鞭痕,更是悲痛欲绝,趴在他身上,啼哭不止。

  章嘉义狞笑几声,捶地大吼:“哈!哈哈哈!章越,你打啊!有本事把我们娘俩儿打死算完!”

  “当初……你被章家那些叔叔伯伯们逼到那金蟾山的破庙里头,饿得半死不活……是我娘!我娘!是她把你从庙里接回来的!”

  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抖着身子笑,笑得鼻涕眼泪都一齐喷出,“她对你……那可是比亲儿子还亲呐……哪怕家里只能掏出一个鸡蛋来,也要卧到你的碗里头……我……哈哈……我连个蛋腥味儿都尝不着……就只能看着你吃,馋得我那个口水流得呀……呵呵呵……”

  “别说了……儿啊……别说了……”王月珠趴在他背上,泣不成声。

  章凌之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手背青筋暴突,微微抖着。

  “娘,你看看!你现在睁大眼看看!这就是你亲手养大的白眼狼!”

  “够了。”

  章凌之沉沉开口,声音平静,只有细究才能捕捉到那一丝颤抖。

  他不紧不慢,卷起带血的鞭条,“从今日起,我章府一分为二,你给我老实待在西院,不许跨进东院一步。若是再敢有此荒唐行径,我章府容不下你,苑马寺也不会容你,你自个儿收拾东西,就在这京都里自生自灭去吧。”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出门。

  “何晏!”

  正在四合院门口听动静的管家立刻迎上前来,“主子有何吩咐?”

  “听清楚,日后我章府,东院是东院,西院是西院,给我把他看紧点了。若是有人看见章嘉义踏足东院,我唯你是问!”

  “明白!”

  *

  “嘶……哎呦娘……你轻点儿……”

  章嘉义裸着上身趴在床上,龇牙咧嘴地抽气。

  “活该,叫你惹你叔生气。”王月珠嘴上如此说,还是不由得放轻了涂药的力道。

  他嘴角火辣辣的疼,忍不住扭过头,“哎,娘,你说他今天说那番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让我在京都里自生自灭?!”

  王月珠默默上药,不吱声。

  “他……他章越该不会存了要甩掉我们的心思吧?”

  “你就该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你叔不快!”王月珠也来了点儿气。

  “娘!我看他那就是借题发挥!这多大个事儿啊?他给我在那里横眉瞪眼的,能的他!”

  “对!你叔就是能!咱娘俩现在都得靠他!阿明……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章嘉义沉默了,忽然又不服气,“不成!章越这根大腿,咱娘俩可得抱紧了!”

  “我在苑马寺都听说了,那五公主看上了他章越,圣上正打算指婚,点他做驸马呐!怪不得这小子,总撺掇娘你改嫁呢,我看呐,他这是早就打算好了。等你另找男人改换了门庭,他自个儿再尚了公主,就可以一脚把我们母子俩踢开了!”

  章嘉义嘴上不停,王月珠听到“尚公主”一词,眼神已经空洞了,连手上的药也忘了去涂。

  “娘?娘!你又琢磨什么呢?”

  王月珠一抖,回过来神来,低头给他上着药,“没什么……你叔他……有本事,公主能看上他,也是他的福气……”

  章嘉义气得捶一下床,“想要甩掉我们?他想得美!这辈子都不可能!这是他章越欠我们母子的!”

  小眼睛一骨碌,他心生一计,抬起身子,抓住他娘的手,“娘!我看这样,反正现在他没成亲、你也没改嫁,不如你就跟了他!咱就能挂靠他一辈子了!”

  王月珠像被雷劈了一道,木木地怔住。

  “阿明……你在胡说些什么?!”

  顾不得背上的灼痛,他翻身坐起,“真的,你干脆就跟了他章越好了,最好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这样,他这辈子都休想甩开咱娘俩了。”

  王月珠举起颤颤巍巍的手,看着儿子嘴边刺目的鞭痕,终究还是没能打下去,含泪一巴掌掴在了自己脸上。

  “娘!”

  “你以后……休要再说这种话了……他是你叔……是你亲叔……若是你爹地下有知,听你这番话……他死都不瞑目!”

  王月珠起身,磕磕绊绊地推开门,叫来丫鬟紫苏接手,自己躲回房里抹眼泪去了。

  章嘉义重新趴回了床上,脑子里还在不断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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