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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最年轻的那个揉着被辣得通红的眼睛,凑到朱捕头耳边:"头,吴大人确实说过北码头有货...要不咱分拨人?"
朱捕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方仁杰腰间的云纹腰牌——那是六扇门三等捕快的标记,可吴大人的亲随向来用玄铁腰牌...他刚要开口,方仁杰突然冷笑一声:"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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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你也敢质疑老子?"
这声冷笑像根细针扎进朱捕头后颈。
他猛地想起上月吴大人摔碎茶盏的模样,喉结动了动,挥了挥手:"张二,带十个人跟老子去北码头!
其余人守好院子——"
"慢着。"方仁杰截住话头,故意用靴尖碾了碾地上的炭灰,"让张二带,你留下。"他瞥见朱捕头额角的冷汗,补上一句,"吴大人说要你亲自盯着,别让那小崽子咬舌自尽了。"
朱捕头的后背贴上院墙上的青苔。
他看着方仁杰转身走向前院,靛青外袍下摆扫过自己脚面,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吴大人从不会管更夫会不会咬舌。
他刚要喊住人,浓烟里传来"噌"的一声轻响,是瓦片碎裂的动静。
方仁杰在墙根下蹲下,短刀挑开半块松动的青砖。
他记得前日替孙大夫修篱笆时,看见这堵墙年久失修,墙根砖缝能塞进半只脚。
他踩住凸起的砖棱,指尖抠住墙沿的草窠,借力一翻——
"有动静!"院外传来衙役的喊。
方仁杰后背蹭过墙顶的碎瓷,火辣辣的疼。
他滚进巷子里,撞翻了半筐烂菜叶,腥臭味混着浓烟直往鼻子里钻。
"方大哥!"
沙哑的女声从拐角传来。
方仁杰抬头,看见柳姑娘倚在青石板墙上,月白裙角沾着星点泥渍。
她手里攥着半卷黄绢,发间的木簪晃了晃:"密信按你说的,仿了吴大人的印。"
方仁杰扯下捕快外袍塞进阴沟,接过黄绢时触到她指尖的茧——那是常年握笔杆的痕迹。
他扫过绢上"幽冥教"三个字,喉间泛起笑意:"柳姑娘这手仿宋体,比吴大人自己写的还像。"
"快走吧。"柳姑娘往巷口望了一眼,"朱捕头的人最多耽搁半柱香。"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副捕头王雄在西市茶棚,他最恨吴大人私用六扇门。"
方仁杰把黄绢塞进怀里,短刀在铜钲里嗡鸣。
他猫着腰穿过两条小巷,西市茶棚的幌子已经在望。
王雄的玄色官靴正搭在条凳上,腰间的虎首佩玉闪着冷光。
"王副头。"方仁杰掀开门帘,茶棚里的蝉鸣突然静了。
王雄抬眼,浓眉皱成一团:"你是——"
"吴大人的密信。"方仁杰把黄绢拍在茶桌上。
王雄的手指刚触到绢角,瞳孔猛地一缩。
他"哗啦"扯开绢帛,"与幽冥教共分洛宁财源"几个字刺得他太阳穴发涨。
"放屁!"朱捕头的吼声从茶棚外炸响。
他踹开木门,络腮胡上还沾着草屑:"王雄,你敢信这更夫的鬼话?"
王雄"噌"地站起来,佩玉撞在茶碗上。
他盯着朱捕头腰间的银令牌,又看了看绢上的朱砂印——那是吴大人私印的纹路,连边缘的缺口都分毫不差。"朱全,"他声音沉得像块铁,"上个月北码头沉了三船盐,你说运货的是水匪。"他指节敲了敲密信,"现在密信说幽冥教的船会在十五到,你说这是巧合?"
茶棚里的百姓挤成一团。
卖糖葫芦的老张头扯着嗓子喊:"难怪我家小子前日见北码头有穿黑斗篷的!"卖菜的阿秀踮脚看密信:"吴大人可是管刑狱的,咋跟邪教勾搭上了?"
朱捕头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想去夺密信,王雄却反手按在他腕间:"朱全,跟我回六扇门对质。"他转头看向方仁杰,目光软了些,"至于这位...暂且算证人。"
方仁杰退到茶棚角落,听着朱捕头的叫骂声被人群淹没。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钲,指腹擦过边缘的刻痕——那是奶娘用簪子刻的神判门暗号。
夜色漫上来时,他溜到吴府后巷,青砖墙根下的蟋蟀突然噤声。
"方小友。&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