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孙雷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树洞里怎么会有新鲜人血?!”
老周没有回答,继续指向下一份报告,那是关于碎片表面沾附的深灰色粉末的分析。“和窗台提取的檀香灰烬对比,基础成分一致,都是上等沉水香燃烧后的灰烬。但是,”他调出元素光谱分析对比图,“在树洞碎片和窗台灰烬样本中,我们都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同一种未知金属元素‘X’!光谱特征独特,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记录。这种元素…在正常檀香灰烬中绝不可能存在!”
陈默的眼神骤然一凝!檀香灰烬里的未知金属元素!这印证了他的猜测!那半枚脚印沾的香灰,果然有问题!这是指向内鬼还是某种特殊手段的铁证?
“然后是那半幅残卷。”老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点开最后一份报告,调出高清扫描图像——正是那撕裂的宫装仕女残卷,朱红的衣袖,垂落的玉手,诡异的半张侧脸。
“材质确认是唐代顶级丝绢,颜料为矿物颜料,朱砂、石青、金粉等,符合时代特征。”老周语速加快,“撕裂边缘的纤维分析显示,是被人用双手以极大的、瞬间爆发的力量强行撕扯开的,并非利器切割。但是…”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生物活性检测报告上的几行加粗数据:“我们在残卷撕裂边缘的丝绢纤维深处,以及朱砂颜料层下方,检测到了极其微弱的…生物信号残留!不是现代DNA,也不是已知的任何微生物群落。它更像是一种…高度惰性化的、类似‘印记’或‘烙印’的未知能量残留!活性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但仪器确实感应到了异常的能量波动峰值,就在孙处你接触它的那一刻!”老周的目光转向孙雷,带着探究。
孙雷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树洞里那瞬间的心悸和幻听再次清晰无比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感觉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冰冷。
陈默的目光则死死锁定在报告上那个“未知能量残留”的字样上。果然!那冰冷暴戾的意志,并非错觉!这残卷,是媒介!
“还有这个。”老周调出另一份报告,是树洞深处提取的那一小片暗红色胶质物的分析结果。“成分复杂,主体是某种植物性树脂胶混合了朱砂颜料和…大量氧化铁。初步判断,是某种特制的古代粘合剂或颜料媒介剂。但奇怪的是,”他皱紧眉头,“里面同样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人血血红蛋白!同样是AB型Rh阴性!而且,其内部也含有那种未知金属元素‘X’的微量痕迹!”
树洞胶质物里也有人血!同血型!
孙雷猛地一拳砸在金属桌面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妈的!这他娘的是用血调颜料不成?!邪术!”
陈默的眼神却锐利如刀锋,瞬间穿透了纷乱的信息迷雾!朱砂颜料…人血…未知金属元素‘X’…撕裂的唐代宫装残卷…还有那冰冷暴戾的意志残留…一条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线索链,在他脑海中闪电般串联起来!
“不是邪术。”陈默的声音冰冷彻骨,在封闭的报告室内回荡,“是秘法。唐代宫廷,为求书画通灵不朽,秘传的‘血魄点染’之术!”
他的目光扫过震惊的老周和孙雷,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砸下:“以特定时辰出生之人的心头精血为引,混合秘炼的‘星屑金’粉末,调入朱砂颜料。血魄点染,赋予画作不灭灵性,更能…锁魂寄念!”他指向报告上“未知金属元素X”和“未知能量残留”的字样,“所谓‘星屑金’,恐怕就是那种未知金属!而这残卷上的能量残留…就是被撕裂时,那‘锁’在画中的血魄主人,残留的怨念与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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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和排风系统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在耳边吐信。
孙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老周更是脸色发白,作为一名严谨的法医,这种超越科学范畴的解释让他本能地抗拒,却又无法反驳眼前诡异的数据。
“锁魂寄念…阎力行…”陈默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仿佛穿透了报告室的墙壁,望向历史深处那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阎大良的祖先…这幅画…原来如此!”他猛地转向孙雷,语气斩钉截铁,“立刻申请最高权限!调阅所有关于唐代天宝年间,大明宫内侍省档案!尤其是…涉及‘阎力行’、‘夜宴图’、‘血魄’、‘星屑金’以及…天宝十五年六月所有异常事件的记载!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是!”孙雷下意识地立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那个被历史尘埃掩埋的名字——阎力行,此刻如同一个冰冷的诅咒,从撕裂的画卷中挣脱出来,带着千年前的血腥与怨毒,笼罩了整个案件。
就在孙雷转身要冲出报告室的刹那——
“嗡…嗡…嗡…”
一阵极其轻微、却频率异常诡异的震动声,突然从长桌中央那个装着半幅仕女残卷的密封物证袋里传了出来!
三人同时僵住!
惨白的冷光灯下,只见那原本静静躺在袋中的残卷,朱红色的衣袖部分,竟开始极其微弱地、如同活物呼吸般,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