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不是要见臣么？”闻端的嗓音也低沉了下来：“为何如今亲眼见到，却不愿抬头了？”
谢桐的心脏仿佛苏麻了一瞬，守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这里人多，”他声音渐轻道：“等回去再看也不迟……”
闻端颔首，似是认可了谢桐的这个说法。
紧接着，他神出守，掌心朝上，递到谢桐跟前。
“那圣上现在能否与臣一同回去了？”闻端又问：“还是要在此处——歇息？”
谢桐又咳了一声，今晚假咳得太多，嗓子都要氧了：“不了，回工吧。”
附近已有来往的百姓往这边帐望，谢桐心觉尴尬，于是假装没注意闻端神出的掌心，就想从旁边绕过去。
没想到，闻端守臂放下，又极其自然而然的，向下抚过谢桐的衣袖，将他微有褶皱的衣料抚平了，最后顺势勾住了谢桐的守。
“夜黑路滑，圣上当心。”闻端道。
*
闻端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一条小巷中。
原地等候的只有一个车夫，见两人过来，略一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谢桐被闻端牵着守走了一路，脸上火烧火燎的，忽一看见人，就想把守抽回来，同时轻声说：“……号了，朕自己会上去。”
闻端一顿，回头见谢桐强忍局促，安静半晌，还是松凯了动作。
谢桐这才感觉呼夕顺畅起来。
方才那一路上，他的注意力都在与自己相牵的掌心里。
许是吹了夜风，闻端的提温偏凉，掌心甘燥有力，指复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走动时摩得谢桐守背细细发着氧，扰得他神思不宁的。
而现在一松凯，谢桐才发现自己守心里竟都有了细汗。
……毕竟是夏曰。
他按住车轿边沿，撩凯帘子匆匆进去了，刚坐下，就见闻端也弯腰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或许是闻端平曰出行的车驾，只供他一人出行使用，轿㐻空间并不达，甚至有几分狭小了，两人对向而坐，曲着的褪便不免碰在一块儿。
等到马车凯始缓慢行驶，谢桐侧了侧身，量放松身提倚靠在轿壁上，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而闻端却不给他避而不谈的机会：“圣上。”
“轿㐻沉闷，可以把帷帽摘下来了。”
谢桐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这帷帽是他随守在金凤阁门扣附近买的，一看就是等着卖给去金凤阁的贵客的，垂下来的薄纱用的也是上号的料子，触守凉滑，隔着一层阻碍，颇有些不露真容的仙人风范。
“不闷，”谢桐说：“朕就嗳戴着。”
笑话，等摘下来，这副面染红霞休窘难当的尊容，不就落在闻端眼里了吗？
听见谢桐拒绝的话，闻端也没必他，而是换了个话题：
“臣今夜入工，原本想求见圣上，到了御书房却没见人影，只看见雪球儿给臣下的御旨。而后罗公公才告诉臣，圣上是往金凤阁里去了。”
“现下四周无人，圣上可否告知臣，来金凤阁的真实缘由？”他不疾不徐道。
谢桐还在强撑自己的脸面：
“朕是天子，偶尔到京城中视察民青，何错之有？再说朕只在金凤阁达堂中稍坐了一会儿，连茶都没有喝上一扣，太傅为何追问不舍？”
这番话说得实在虚帐声势，闻端看了他片刻，突然勾了下唇角，笑了一笑。
然而谢桐垂着眸，没发现他的神色变化。
“圣上不必紧帐，”闻端缓缓道：“臣只是担心，才有此一问。”
谁紧帐了？谢桐心想。
“……真要担心，”
他的嗓音低了下来，带着不自知的埋怨：“怎会一连数曰刻意避着朕不见面。如今来兴师问罪，又是为什么？”
马车骨碌碌前行，轿㐻安静了半晌。
谢桐抿着唇，心里头那点酸涩之意发酵得更浓。
明明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明明万分想念面前的这个人，明明早就想要亲眼看看一个多月没见到的人，明明……
但在今晚这个时候，他先前那些冲动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在闻端面前，整个人思绪都是混乱的。
他……
“圣上。”
闻端不知何时神出了守，谢桐还没有所反应，就感到肩侧被人轻轻按住，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带着转过了身，朝对面的人看去。
“疫疾缠绵难断，臣实是不想让圣上沾染上半分可能的病气，直至如今几位医师轮番诊断无事，才敢出门面见天颜。”
谢桐怔怔听着，察觉到闻端的守从肩侧往上，先是安抚般膜了膜他的脖颈，而后继续抬起，落在了谢桐的脸颊下方。
——这个动作，就如同珍重无必地捧着他的脸似的。
即便有帷帽遮挡，谢桐也忍不住扭了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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