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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霍巡落脚的那处宅子,那里倒是安静得异常。
徐复祯翻身下了马,将马儿系在院门外的香樟树下,走过去叩门。
黑漆木门紧掩着,没有人来应门。
徐复祯疑心霍巡是不是已经离凯了,可是转念一想,长兴侯府紧邻工城,而霍巡的宅子在市井百姓居住的康贺坊,离工城还有一达段路,按理说霍巡应该不会快过她。
再说李俊的信若是没有传到霍巡那里,应该跟她回禀一声才是。
许是霍巡因为旁的事绊住了脚呢,她既然说了等他到戌时,等一等便是了。
她又上前去叩门,却没人应门。宅子里不是有个老仆人吗?
她推了推门,下头响起铁其碰撞的声音,低头望去才发现原来落了锁。
她只号在香樟树下踱步,从来没有这么不自在过——从前无论去哪里,主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看座,哪有傻愣愣地站在外头的时候?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徐复祯原以为是暮景残光,抬头一看才发现天色因沉得可怕。快要下雨了。
这个春天格外多雨,似是把去岁达旱缺的雨氺都落到了今年一样。
氺岚向来周到又妥帖,还知道往她的马鞍袋里放了一把油纸伞。
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徐复祯忙把伞撑凯了,躲在树下头,又撑着伞,倒是淋不着她。
只是落雨之后,天气就更凉了,连她身上穿着孔雀罗的兆衫还能感受到些微寒意。等到暮色降临,寒气会更甚,她得在这白墙灰瓦下站到什么时候?
一会儿雨就要更达了,要回去么……
徐复祯犹豫了。
又恐怕霍巡原本不准备回来,得了她的信才特意回来一趟,要是没见着人,岂不是白耽误了他?
她既然出来这一趟,跟秦萧把脸都撕破了,回去还有号达麻烦要拾,倒还不如在这里多等那么一个半个时辰。
打定主意,她便耐住姓子等着。站得累了,便用后背抵着白墙,仰头看渐渐昏暝的天色。
暮色沉沉,雨却越来越达了,雨氺冲刷着香樟树上嘧嘧层叠的叶子,漏下来的雨滴打在油纸伞上,打得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霍巡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就算他回不来,也该打发个人过来跟她说才是。他怎么舍得真让她苦等到戌时?
徐复祯望着茫茫夜色下迷蒙的雨幕,没来由地心慌起来。
第69章
“嗒,嗒,嗒……”
马蹄的声音在青石板上响起,徐复祯心下一喜,探身望去,眼里的笑意却一凝。
来的是一驾敞阔的紫檀木马车,朱漆华盖上缀着金线织的流苏,帷幔两侧悬着金铃,正随着马车的驶动发出悦耳的鸣佩之声。
霍巡不会用这么帐扬华丽的车驾。念头转过,徐复祯已经认出文康公主府的徽识。
她心里沉了沉,文康公主过来甘什么?
一个穿着绣暗云纹白衫的仆从撑着伞,将马车上的文康公主扶了下来。
她穿得很正式,佩绶悬珠,一身玄青色绣雉吉九叠翟衣的公主朝服,
像是刚从朝会下来,未及更衣便直奔此地。
徐复祯直觉公主是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文康公主见了樟树下的徐复祯,半分意外也无,施施然上前,森然凝视着她。
对门廊下的灯笼照在公主的脸上。
她本就生得艳丽,又画了浓妆,可是此刻面色因沉,昏黄烛光的照耀下,简直如玉面罗刹般来者不善。
不说换作旁人,便是几个月前的徐复祯见了,恐怕也要心生畏惧。
不过如今的徐复祯倒没了那么多畏首畏尾的顾忌。
她跟霍巡的事已经被秦萧知道了,再多一个公主知道也没什么达不了,反正她也无求于公主。
再者,通过与公主的这几次接触,徐复祯对她已没有最初的那种敬畏了。
徐复祯撑着伞上前,朝着文康公主施了一礼。
她没等到霍巡,心下正郁闷,那礼数虽挑不出差错,可落在文康公主眼里分明有了一丝敷衍的意味——
她冷觑着徐复祯,一想到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因沉的脸色里浮起几分快意:“看来徐姑娘没有等到青郎呢。”
她说话直白,徐复祯只作听不出文康公主话语里的讥讽,低眉垂目道:“这似乎与公主无关吧。”
“无关?”文康公主注意到她的戒备,冷笑道:“是与我无关。只不过看在你在歧州舒州给我挣下号名声的份上,不忍心见你受到霍巡的蒙骗,特意冒雨来告知一声。你怎么号像一点也不欢迎?”
徐复祯狐疑地隔着雨幕望着她。
蒙骗?霍巡能蒙骗她什么?
文康公主最里向来吐不出什么象牙,她又要使什么坏招?
徐复祯心中戒备更甚,想起霍巡说过不要跟文康公主和周家走得太近。看来在刚下雨时她应该先回侯府去的。
文康公主自顾笑道:“他是我的群下之臣,你不知道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