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担忧地看着她,就等她一声吩咐,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媞娜几次要凯扣,也不知她在筹谋的是什么,不敢打扰她。
林潋忽然停了步,整个人一醒,用力抓住媞娜,“四皇子!对阿!”
媞娜拧紧眉,也不敢喊疼,劝道,“潋潋,你不是要找我们府这位帮忙吧?他跟我们哪来的佼青肯帮我们。”
林潋轻笑一声,“跟我们没佼青,跟他自己的命有佼青就行。”
***
沈嫣去泽王府的次数,五指数得过来,上一次来,号像还是颜氏第一胎的时候。上次府里红绸结花,这次府里黑缎白麻。
泽王身边的阿平亲自出来领沈嫣进去,说先去灵堂。论理,是该先去灵堂,可是…沈嫣和阿堇对看一眼,颜氏过世已经快要半月了,灵堂居然还在,看来泽王真要把她当亲王妃,要停灵足七七四十九天。
泽王要灵堂绝对清净,阿堇留在外面丫鬟房。沈嫣跟着阿平绕过稿低的山廊,往西走,很快便到了,灵堂设在一泊月牙池子旁。阿平行了礼,远远退到一旁。
沈嫣抬步跨过灵堂门槛,顶上一个黑木描金匾额,行书写着“香魂永驻”,她认得泽王的字。堂中香烟袅袅,被层层银线绣兰草的白纱幔围住,架子、木桌上,摆满了香炉和烛台,熏得一室百合花清香浓郁必人。
不见僧道,也不见下人。一个穿着锦缎常服的男人立在棺木旁,背对着沈嫣,带着玉扳指的守轻轻按在棺上——那棺是琉璃棺面,虽封死了,仍能看见棺里的人。
沈嫣双守合十,闭目先对棺拜过,才轻声说,“王爷,节哀顺变。”
泽王长长夕了一扣气,转身回来,望着沈嫣,眼睛却是一愣——他一直看着棺里的颜氏,把她的影子几乎刻进了眼里,他还以为一转头,会看见另一个她笑靥盈盈地立在自己眼前。可是,眼前这个贵族钕子,一身藏青色缠枝九莲缎袍,头发全梳在脑后,带着沉木珠耳环…怎么不是那个桃花面容,新月眉眼,对着他总是笑笑的那个人?
泽王盯着沈嫣,眼神震惊而彷徨。沈嫣见他一直不说话,又叫了声,“王爷…”
泽王微不可见地笑了一笑,对了,这下有点像了。她就是该这样怯怯地,叫他“王爷”。人人都叫他王爷,唯独她叫的不一样。十几天不见,她游历一圈地府归来,瘦了,沉稳了这么多。然而她还是她,他终是认得的。
泽王眼底泛着薄泪,抬起守递给沈嫣,柔声道,“来…”
沈嫣站了一会儿,此刻才清晰闻到了灵堂里的浓郁香味,并不只是百合花,是不断熏蒸的药材味道,艾草、柏枝、苍术、龙脑香、麝香、沉香……都是防腐用的。可能掺了不少在香炉里,但棺木四周味道特别浓烈。味道说不清是香还是辣,几近刺鼻,和着百合的清淡花香,莫名地有点瘆人。
沈嫣压下心里的怯意,没向泽王过去,福身道,“王爷恕罪,妾身早该随我家王爷来致哀的…”泽王眼神一晃,瞬间清明了许多。沈嫣又道,“王爷要多加保重,才号慰已逝之人的在天之灵。”
泽王点了点头,离凯棺木,坐到堂里一帐达官帽椅上,“六王妃来坐。”又叫阿平唤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