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觉得,在这大安宫中,活着便活着,死了也没什么,自己这一辈子,也值当了。
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该享受的也都已经享受过了。
可是如今.......
李渊叹息一声。
该活还是得活啊。
“去太医署宣太医。”李渊说道。
“是。”内侍连忙应声。
半晌午,偏殿中的李复悠悠转醒。
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棂洒满了半个寝殿。
小主,
伸手揉了揉脑袋,昨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这一觉,睡的倒还是挺不错,前天熬夜累的要死,如今一觉醒来,身体轻松了不少。
“殿下醒了?“守在殿外的宫女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
“太上皇吩咐,等殿下醒来,先用早膳。”
“太医刚来给太上皇诊过脉,这会儿正在园子里赏花呢。“
李复闻言一愣:“太上皇宣太医了?可是.......”
“殿下放心,太上皇只是请了太医来诊平安脉。”宫女一边为他更衣一边应声解释:“今早太上皇在武场练箭,说要调养身子,就特意宣了太医来。”
李复松了一口气。
无事便好。
用过早膳,李复来到后园,远远就看到李渊坐在亭子里品茶,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老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复走上前去行礼。
“叔父。”
“怀仁来了。”李渊放下手上茶盏,看着李复,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看上去,昨日休息的很好,今天脸上已经不见疲态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李渊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心性,这是好事,只是遇到坎,还是要他自己去过,过去了,便是成长,过不去,再优秀的少年人,也会被世事磋磨的不成样子,良材变普材。
“看样子,昨天休息的不错。”李渊笑道。
李复顺势坐在了李渊对面,身边的宫女上前为他斟茶。
“全赖叔父昨日里对侄儿的开导,不然,这事儿堆在侄儿心里,就成了疙瘩。”
李渊微微颔首。
“知道你以前日子过的不容易,看到百姓被欺负,遭受如此灾难,心里难免不平。”李渊说道:“能为百姓着想,对你来说,是好事,你是咱们李家的后辈,是皇室中人,既然李家得了天下,那天下事,自是要管的。”
李复微微颔首。
是这样的。
回想昨日里,情绪翻涌,明知结局而无法改变的无力感,坏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可是,即便是正义来的晚了,总比不来要好,更何况,有了前车之鉴。
世上事,并非一成不变,也并非,毫无可为。
如今,大云寺的事情,尚且没有尘埃落定,李世民也没有说盖棺定论。
自己,也不应该就这么垂头丧气。
若是连自己都这般,岂不是,早早的就认输了。
“是啊,是要管的,我若不管,二哥若是不管,那这天底下,他们还能指望谁为他们讨公道呢?”李复说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所谓鹿,不就是民心吗?”
“前隋炀帝不得民心,所以,中原分裂,天下响动。”
“官员,百姓,称皇帝为君父,君父啊。”
李渊微微一笑。
“怀仁,勋贵之间的许多事情,你要知道,你要适应,你想要做好人,但是,也要在善其身的前提下,才能去做。”李渊说道:“世上事,也并不是非黑即白。”
“就像是你叔我年轻的时候,何尝没有做过荒唐事?可是,若不如此,我可就活不到现在了。”
“当年隋炀帝征高句丽,我在怀远督运粮草,那时候杨玄感起兵造反,隋炀帝让我镇守弘化郡,手里有了兵权,遭到了隋炀帝的猜疑,他诏令让我去他巡行所到之地,但是那时候我生病了,没办法长途跋涉的去面圣,我的外甥女在后宫之中,隋炀帝便问她,我为何不去,是病的要死了吗?”
“但凡我当时贤名远播,那我就真的死了。”
“所以,我就只能行荒唐事,让隋炀帝知道,我是个荒唐人,胸无大志,没有什么能耐,是贪财好色之人。”
“后来我在太原的一些事,想来你也知道,我与裴寂的关系好,正是因为在太原一同度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
“说好色,你叔父我的确是好色,作为男人,美色入怀,有几个能义正言辞的拒绝?”
“裴寂让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