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的不可置信——但没办法,出不去就是出不去。他就这么被迫留在了结界内,和那道残魂开始周旋。
别说,好歹是从上古时期熬到现在的残魂,还挺有活力的。
虽然没展示出什么攻击手段,但至少力气够大。
那残魂掀起了一阵罡风,将冶炼室内所有能动的摆设全给掀了起来,一件件往谢酌身上砸。
谢酌先是一味躲避,后来觉得这样不行,于是将灵力注入折扇,猛地一抬手,几道凌厉的灵光顿时射向残魂。
那残魂却丝毫不避,周身红色的煞光不断翻涌,如雾气朝着四周逸散、慢慢上升,形成一道血色的屏障。屏障之后隐隐凝聚出一个暗色的人形。那人形持着剑,正准备一剑劈下——
“师父!我来了!”
下一秒,一堆灵符如暴雪般落下,把那残魂淹了个彻彻底底。
那些闪烁着白光的灵符像是有意识般,自动飘起来,层层叠叠地贴在那血红色的屏障上。刹那间,灵符上的符文光芒大盛,猛的炸裂开来。
“噗”地一声,仿佛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响起。
那团原本凝聚成形的血光顿时被炸散了。
这时候,宋识檐瞅准时机,掷出定魂珠。
定魂珠刚被激活,就冒出了阵阵黑光。刹那间,他们的视线内风云变色。周围的空间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撕扯成了漩涡的模样,那团红色的残魂也被狠狠扯动,如水流般涌入珠内。
半晌过后,危月峰重归宁静。
荀妙菱见状收起了无色经幡。
只是宋识檐的冶炼室又被糟蹋的有点不成样子了。
他啧了一声,把修好的聚魂旗和定魂珠都塞进荀妙菱手里,把她和谢酌都推出门外,然后关上了冶炼室的大门。
荀妙菱:“……”
好像是有点对不起宋师伯哈。
他每次都好心好意地帮忙修东西,但总是会被无辜波及到。
谢酌缓缓松了口气,整理好有些凌乱的外袍,丝毫没有提及刚才被困在结界里的事。他装作无事发生,去看荀妙菱手里的定魂珠:“怎么样,这残魂究竟是谁,有说法吗?”
荀妙菱摇摇头。
一直旁观的燕瑛凑过来,瞧了一眼。
“不过,这气息……有些奇怪。非妖非魔,但似乎也不是人族的修士……”
荀妙菱抬头:“那还能是什么呢?”
三人同时沉默。
就在这时,荀妙菱的玉简亮了一下,然后悠悠地飘了起来,里面传出秦太初冷肃的声音:
“出事了。”
慈雨尊者生性温和,平时说话做事都很少有冷厉的时候。可现在她语调沉冷、嗓音紧绷,所有人心里明白,肯定是出大事了。
“我在幽梦沼四处查看了一番,没发现任何一个活着的修士。另外,幽梦沼中还弥漫着很浓的瘴气。应当是有人布下的毒阵残留。”
毫无疑问。
前去清理魔蛙的那一小队弟子是受到了埋伏。
秦太初出手驱散瘴气。
这对她而言轻而易举,但是这种浓度的毒瘴对那一队执行任务的弟子而言是足以致命的。
她一路清理掉那些魔蛙,深入毒阵的中心,最终只找到了林尧和钟姣留下的玉简。
其中,林尧的玉简上还沾满了斑斑驳驳的血渍。
“……”
秦太初走过去,拾起那两个玉简。
咔嚓一声。
只见玉简表面轻轻的闪烁了一下,随后就碎了。
流萤般的光芒四起,在空中拼凑出了一行文字——
对方点名,要荀妙菱拿她手上的聚魂旗,把林尧和钟姣给换回去。时间地点,他们会另行通知。
落款处留下的名字是,魔君兆慶。
“……”
秦太初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转述回了宗门,空气刹那间沉入了沉寂。
燕瑛神色一凛,骤然握紧了剑,周身杀气飙升。若是此刻兆慶在她面前,恐怕早已被她剁了几千遍。
“他们居然敢……”
居然都敢光明正大地设埋伏绑架名门正派的弟子了!
这群魔族是疯了吗,还是说,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战了?
而荀妙菱则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低头看着手中的定魂珠,恍然大悟:
“他们要的不是聚魂旗。”她喃喃道,“他们要的,正是旗子里的这道残魂。”
是这道本该保存在林尧身上的残魂!
但兆慶这孜孜以求的态度与狠辣决绝的手段,倒让荀妙菱心中莫名产生了一丝不安。
如果没有她横插一脚,魔君兆慶原本是打算拿这残魂做些什么呢?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