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又是一日清晨。
萧老祖又骂娘了。
此番,挨骂的是一高一矮两老头儿,都一大把年纪了,却如两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立在那,一骂一个不吱声。
他们是该骂,严重失职了,把萧灵小姐看丢了,昨夜还在,黎明便不见了人影,只一张字条留于桌案,其上写着:富贵险中求。
很显然,那个不安分的丫头,独自一人,偷偷去炼狱了,所谓富贵险中求,是指那火灵花,若有幸将其摘来,便是一桩天大的造化。
“追。”
“给吾追。”
萧老祖又捂了胸口,比吃了三斤秤砣还难受,夫子徒儿下落不明,已够上火了,而今,又丢一个孙女。
追?指定是不赶趟了,萧家通玄境不少,速度亦不慢,但架不住萧灵走得早,待追到禁地,她早已进去。
“灵儿,回来。”萧魂追的急,一个没刹住车,追入了炼狱。
轰!
禁地也是要面子的,通玄境级别,说不让进,就不让进。
不巧,萧魂便超了界限,入内不过三两瞬,便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掀翻了出来。
后到的萧风等人,倒是有资格,奈何,皆无那御火的法宝,一个个的都被炼狱之火,烧的气血溃灭,若非出来的早,定被焚成灰烬。
“萧家子弟,不得再入内。”萧家主喝声如雷,可不想这群孩子,再进去送死。
至于萧灵,做父亲的,他只能暗自祷告了,那丫头打小便脾性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呼!
火与岩浆的世界,蒙着黑袍的萧灵,形单影只,手握着地图,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谨慎。
“竟又变了。”她的一声低语,伴着是俏眉微颦的神态。
啥又变了?
天地。
炼狱的天地。
这片烟气缭绕的禁区,她昔日曾来过好几回,且每次走的皆是同一入口。
然,所见之地形,皆大不相同,有时是山,有时是沟岭,此番更是换成了一片焦土般的苍原。
也便是说,炼狱并非静止的,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变换一番天地,有无地图,貌似无甚区别。
诶?
同样的问题,楚萧亦有察觉,此刻,他正立在一座山峰上,一头雾水的环看周天。
这座山,他昨日才来过,也便是在此,干掉了金袍和银袍青年,可转了一圈,又拐回来了。
更为邪乎的是,除了脚下这座山,四周之地貌,皆已与昨夜不同,明明记得山脚下,有一座百丈的深坑,如今再去瞧...没了。
迷宫?
显然不是。
炼狱的天地在变。
如此,想找那火灵花,真就大海捞针了,若地形固定不变,还可地毯式搜寻,它若隔三差五动一下,那就无头苍蝇乱窜了。
“莫看地图了,没用。”蓦的,一阵凉风儿袭来,吹的楚萧倍感压抑,炼狱忒热了,即便有冰魄珠护体,他也燥的热汗淋漓。
侧目一瞧,正见一胖老翁,坐着一个庞大却会飞的酒葫芦,自不远处飘来,悬在了山巅,方才的一阵凉风儿,便出自他老人家。
确切说,出自他的道袍,有冰花秘纹铭刻,定是一件御火的法宝,品阶还高过冰魄珠,看的楚少侠,当场就想干些有辱斯文的勾当。
想想。
还是作罢。
他看这老头儿,很有眼缘,第一眼瞧见便很亲切,因为有一种“二帝”的既视感,也生的圆滚滚,且都肥头大耳。
但若论境界,两人便是一天一地了,二帝修为深不可测,这位嘛!约莫估计,半步通玄境。
“掉空间裂缝了?如此多伤痕。”肥头老翁捏着胡须,左右扫了楚萧一眼,体魄之血痕,少说十几道,皆空间之伤。
正因如此,他才诧异,小小真武第八境,受伤如此之惨重,竟屹立不倒,换做一般的玄修,多半已丧命。
看过,他才取了烟袋和烟杆,一阵喷云吐雾,看不穿楚萧的真容,便随口问了一声,“哪家的?姓甚名谁?”
“赵云。”
“常山来的?”
轰!
爷俩逗逼之际,突闻一方轰动,有一片金色的烈焰,冲天翻滚。
“火灵花?”楚萧心中一语,当即跳下了山峰,直奔那方。
肥头老翁腿脚更麻溜,拍了身下的酒葫芦,如一道光弘划过半空,路过楚萧时,还顺手将他捎上了。
老实说,他看这娃子也颇有眼缘,就冲此货说瞎话不脸红的小尿性,就甚合他意。
多谢!
楚萧呵呵一笑,穷尽目力眺望远方,火灵花与否,他不确定,有人干仗是真的,且动静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