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冷落,怎么会这么快释怀。是神又怎么样?是老板又怎么样?就可以这样不尊重她,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冷淡地对奉崖说道:“上神,之前是我太自大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竟要求你教我法术。你这么忙,以后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我就不学了,抱歉。”
她是喜欢他没错,可是喜欢如果被践踏还往前凑,那她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叶时音话音一落,空气陷入沉默,那水幕不断往下流落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默了几息,奉崖的神色冷了下来,全无方才歉疚的样子。
“你确定不学了?”声音也毫无方才的温润,只听得如九尺寒潭,冷夜冰雨。
他还跟她冷脸?他怎么有这个脸的!叶时音感觉自己肺部都疼了,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她微微抬起下巴,直视奉崖的眼睛,声音比刚才还冷淡:“对,我不学了。”
空气再一次沉默。
叶时音拗着劲地犟着,丝毫不避让视线,红红的眼眶不显柔弱,反而更显她此刻的决心。
奉崖向前走了一步,道:“当日你央求我,我念你在学校工作勤勉,又确实需要在这里学点防身术,才想教你。既然你此刻不想学了,那就如你所愿。”
原来当初答应她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啊。是该谢他赏识自己,还是该谢他为自己着想呢?叶时音想,神还是那个善良的神,是她变了,是她想要的更多了才会变得如此狼狈。
如当头一击,又懵又痛,既然如此,就先歇一歇吧。
叶时音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嗯,谢谢你当初答应我,抱歉,我辜负你了。”
他会觉得被辜负吗?她想,他肯定不会。在神的眼里,她只不过是一粒小小的尘埃吧,在他的生活里根本无足轻重,更不会施舍出任何精力来关注吧?
他怜悯众生,而她只是芸芸众生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小凡人,原来之前所谓的“特殊”并不是真的特殊,只是他对众生广阔的爱里一点无足轻重的施舍罢了。
是她自己不自量力了,竟敢要求一个被众生仰慕的上神亲自教她法术。
奉崖再未回她,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她,叶时音也回望他,两个人便像咫尺相对的石像。很近,却很远。
“那我先走了,今天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叶时音率先打破沉默,说完便转身要走。
但那水幕还横亘在前方,她微微侧头,道:“上神可以把这个东西撤掉了吗?”
那水幕又高又厚,如果强行穿过去定会全身湿透。事实上叶时音不知道,这水幕被施以法术,已经硬如金刚,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穿过去的。
过了一会,背后传来奉崖的声音:“好。”
话音一落,那水幕边像下降的帘子一般,一层一层地落回水中。
没了阻障,叶时音抬步走过去,走着走着,脚步不自觉跑动起来。
奉崖自叶时音跑开后,也转身消失在桥面。回到办公室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盯着叶时音发的信息看了许久。
十几分钟后,奉崖将手机置于桌上,站起身走到窗前。今日寒潮突至,气温骤然下降,这座城市已经入了冬,眼前高大的绿植已经落了叶,粗壮的枝干无树叶遮挡,原本交错延伸的姿态尽显无遗。
突然想到什么,他双手缓缓抬起,如同在水面上轻轻滑过,指尖微微颤动,窗外的景色瞬息变换:光秃秃的梧桐树长出嫩绿的新叶,萧条垂败的草地变成绿油油一片,仿若春天抽出的新芽,原本的空地多出一排淡粉色的凤仙花和紫色的郁金香。鲜花散出淡淡的幽香,竟还真有几只蝴蝶在上面飞舞。
似乎又觉得缺点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滑,空白的墙角突然多出几株挂满纯白色梅花的梅树。
做完这一切,奉崖才缓缓放下手,轻叹一口气。
“上神。”
奉崖转向门口,苍山正提着食盒站在门口。
“进来。”
苍山走进来,恭敬地将食盒放置于桌上。
他已经送餐送了好一段时间,一开始他连上神的尊颜都不敢看,后面慢慢熟悉,奉崖也会问候他几句。
“上神,今日藜麦饭需趁热吃,小叶说,冷了就没有五谷的香气了。”苍山每次都绞尽脑汁地想与奉崖说上话。
奉崖原本已经又望向窗外,此时听他这么说,侧头看了他一眼,继而向他走去。
“是她特意嘱咐你的?”
苍山惊喜,平日上神对他的话甚少有回应,今日却主动问起。
叶时音其实并没有特别嘱咐苍山,只是在煮饭的时候随口提了一句,于是苍山老实道:“是小叶在煮饭的时候特意跟我强调的。”
煮饭的时候,不是要送饭的时候。
奉崖点头,道了句“好”,并无他话。
苍山得意地扬了扬嘴角,真心道:“上神您这几日不在,肯定十分辛苦,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扰您用餐了。”
说完,他鞠了个躬,准备转身,奉崖却出声问道:“这几日小叶怎么样了?”
苍山也不好奇奉崖为何突然问起叶时音,上神想问什么他就如实回答什么,不应质疑。但不知道上神问怎么样,是指哪方面怎么样?
不管了,都说吧,让上神满意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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