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开这铺子是想得民推荐,做讼师。实不相瞒,初听之时,小老儿也觉得这女子入朝为官之事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先例,姑娘此举之荒谬无异于登天。”
沈长宁沉默不语,安静看着他。
“可后来仔细想过,却又觉得其实是自己狭隘了。为官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是为陛下分忧,虽然才能德行品性都必须超脱于常人,可如此之多的严苛条件中,却确实没有任何一条写着为官者需得是男子。”
沈长宁和老人对视,对方看着她的目光很温和。
“姑娘今日甘愿为我这般一无所有之人冒险上山,日后当有人蒙冤受难,我也相信姑娘一定会为了他们亲写诉状,在公堂之上为他们鸣鼓申冤。”
老人笑了笑。
“所以我愿意举荐姑娘。”
一旁的林纾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见自己的爷爷这么说了,便也跟着附和道:“我也愿意!”
沈长宁注视着老人那双因为年纪大了而已经变得混浊的眼睛,片刻后又移开看向一旁的林纾,小姑娘仰着脑袋,正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沈长宁见状心下不由得轻轻一动。
她眨了眨眼,那句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一旁却突然有人讥讽道:“你这老头真是糊涂了,她开那铺子便是为了替人平难,从而得人举荐,你们这不过是银货两讫罢了,倒还说得她有多无私了一样。”
尖酸的话语落入耳中,沈长宁愣了一下,转头看去,一个穿着长袍,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落入视线中。
他应该是知道沈长
宁开的那铺子,也在一旁将他们几人的对话听了个完整。见林长兴如此轻易便答应要将手中的举荐名额给出去,便撇撇嘴,有些不屑地骂了一句:“沽名钓誉之辈。”
这话就说的有些刻薄了。
毕竟尽管沈长宁开这铺子的初衷确实是为了拉拢民心,得到举荐。可当时老人走进她店里,向她提出请求后,沈长宁却连一个与举荐信有关的字眼都没提过,她可以摸着良心说自己后来确实只是想真心实意地想帮对方,并没有图谋别的。
一旁的如意虽然听不懂沽名钓誉是什么意思,可见沈长宁的反应也知道这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她正要开口维护沈长宁,可还不等她说话,便另有其他声音陆陆续续地响了起来。
“这姑娘可是真替人找了人的,怎么就是沽名钓誉了?”
“正是,人家能找到人那也是人家有本事。”
“而且就算是利益交换又如何,也是做了好事啊。”
这医馆内许多人都是既知道林长兴的孙女丢了也去看过沈长宁那天铺子开张仪式的。
老人自己还生着病,瘦弱不堪,又丢了孙女,落在众人眼中本就可怜。许多人家中都有儿女,之前又都遇见过老人拄着拐杖在镇子上挨家挨户地问,自然都能够体会林长兴孙女被沈长宁找回来后对少女的感激之情。
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可眼下却突然冒出来个人在一旁对这本应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冷嘲热讽,于是众人立刻看不下去了。
那年轻男子被这些话讽刺得面皮涨红,忍耐了一会后还是不甘心,便嘴硬嘲讽道:“一个女人而已,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还想入朝为官,当讼师?哼,异想天开。”
此话一出医馆里更是彻底炸开了锅。
“你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了你然后又供你吃穿住行,念书交友,平安活到如今,听了你这话怕是会恨不得当时怀你时没能喝碗避子汤。”
“好一个相夫教子,大燕开国以来,陛下从来鼓励女子入学堂念书甚至经商,你今日脱口而出相夫教子,反倒和圣上的旨意相悖了。满口荒谬之言,莫不是什么没死透的前朝余孽?”
“姑娘,你别怕,这等小人言论无需理会,他今日瞧不起你,我却偏偏也要去给你投一票。”
“对,还有我。”
“我也是!”
一时间,众人义愤填膺,纷纷支援沈长宁。
那年轻人见状终于再没脸面待下去了,连药都没拿便匆匆离开了医馆。
于是那日,沈长宁拿着不过短短一日便平白无故多了满满两页名字的书契有些茫然地看向如意。
如意数来数去,确定自己没有数错后立刻开心无比地冲沈长宁说道:“小姐!有两百多人的名字!”
都是那群在医馆声援她的人跟着来了铺子后拖家带口写上的名字。
009为这事情奇怪的发展惊呆了。
而沈长宁举着那书契看了许久,也忍不住对009感叹道:“果然,一切事情的成功都总离不开反派在背后的助力啊。”
009:“……”
到底是不是因为反派的原因没人能确定,但是从那天起,沈长宁这铺子的名声倒确确实实地彻底打响了。
有人开始真心实意地来找她帮忙,然后在事情被解决后留下一个名字而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但也有人心怀不轨,特意找茬,只不过这类人最后往往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已经被秦柳几人狠狠教训了一通。
转眼十天过去,愿意举荐沈长宁的人数已经从两百多个飞快地上升到了六百多。
镇上几乎每家每户都知道了镇上有家奇怪的铺子,店主是个想当讼师的姑娘,可以分文不取替你解决困难,只需要在举荐书信上留下你的名字。
而那些被写到了纸上的名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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