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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余脸上的笑有一刹那没有维持住。
他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画作者,因为他一清二楚,他模仿的就是这个人的画作。他早就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桑也,前不久又知道了桑也和相召南的关系。
因为心里那点心思,他给相召南上眼药,顺便吹嘘自己,谁曾想被好事的记者听见还夸张地大声传播了出去,把他架在火上。虚荣心作祟,他不想承认自己吹嘘,便委婉地阴阳这画的确不清白,结果桑也又冒出来了!
但他很聪明,也很会在语言上占巧,转而询问:“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画六个月前在网上发表,如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在我之前完成这副画作的话,那这可能只是个巧合。”
桑也对于绘画的态度很低调,不喜欢记录,也不喜欢分享,从不在网上发布什么内容,更不会自恋地拍下照片留存在手机里,于是他只好承认:“我确实没有。”
如果说钱余说出上一句话的态度比较谦和,那这时便称得上尖锐:“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幅画完完全全是你原创的?”
在参赛画作送审截止时间之前,他就在父亲好友的办公室中看见了这幅画,并且一时兴起模仿了它,还配上一条模棱两可的文案发在网上。
而原画,他模仿的时候便仔仔细细看过了,根本没有署名和时间,桑也本人也没有开通社交网站。
他赌桑也没有用其他方式记录,而他赌对了,连语气都带上了斥责。
“月亮和玉米地的题材确实并不少见,有所借鉴,也很正常,你直接承认,也不会有什么的。”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去尖锐,他又补了一句,好像很贴心大方。
桑也听笑了,这么荒谬的话他也说得出口,艺术素养可见一斑,他下意识转向相召南,想知道他在这场争端中立场如何。
却见相召南对上他的视线后嫌恶地皱了一下眉,道:“你有什么证据吗。”
那颗被污蔑气得热血沸腾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同样是索取证据,相召南是找他要,而不是找那个omega要。
为什么?
他知道相召南从不对他抱有信任,可夫妻本是一体,这种涉及到外人和自身名誉的事情,相召南也不愿意施舍半点信任给他吗?
那他们的婚姻存在与否有什么不同?
外人的控诉远不如相召南一句“你有什么证据吗”来得沉重。他只用轻飘飘七个字,就能让桑也的双眸瞬间弥漫上水雾。
他咬着牙齿扼住自己表现得脆弱的倾向,稳住身形,朝钱余伸手:“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画吗。”
钱余直接调出了那条社交软件上的内容。
他自信满满,踩着相召南的omega给自己贴金,仿佛已经胜利在望。
围观群众纷纷凑上来看着手机画面。
桑也接过手机,点开图片放大。
乍一看画作的水准还欠些火候,但那幅画的确和他的相差无几,如果要说差异,可能就差在动静的把握和色彩的隐藏。
绘画水平和原创性并不挂钩,这不能作为突破口。
但桑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立马找到了能说明问题的地方。
他将手机递还给钱余,目光从相召南身上扫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证据已经出现了。”
钱余接过手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直,桑也并不在意,转身面对《月亮地》。
“虽然这幅画我并没有署名,但在画中,有我倾心隐藏的内容。”
“这几根被压倒的、吹弯的的玉米梗,并非是随手而为。”
他虚空描绘了几下,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坚定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开:
“x、z、n,s、y。”
“sy是我,桑也的拼音缩写。”桑也回首,用失望的眼神看着相召南,“而xzn是我的先生,相召南的拼音缩写。”
说完,他将目光移向相召南身边的omega,果然看见他的脸色立马变了。
但桑也仍旧继续。
“在你的画作中,也同样出现了这几个字母,但你或许不知道我有这样的用意,因此抄得七零八落,好在依旧能辨别出形状。”
“那么,请问你画中的xzn和sy,指的是谁?”
证明自己没有抄袭,这很艰难;但证明自己被抄袭,则会容易许多。
钱余脸色煞白。
瞬间攻守易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在它展出之前见到它,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冒充原作者,来控告我抄袭,但我想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应该向我道歉。”
钱余嘴唇颤抖着看向相召南。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年轻人,无论是模仿,还是诋毁,都是一时兴起,眼下被拆穿,自然掩饰不住惊恐。
桑也见他没有道歉的想法,继续说:“我承认,你很聪明,从始至终都说的是,相似,借鉴,没把话说死。但很抱歉,我和你不一样,我会直说,你抄袭了我,请你,向我道歉。”
他忍着手臂的战栗,向前一步,声色俱厉,不仅是有被抄袭的愤懑,还有被倒打一耙的委屈。
钱余被吓得簌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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