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裹着炼丹阁的飞檐,牟天澜的指尖在玄铁丹炉上叩出清响。
他望着炉底未散的七色丹霞,耳畔又响起禁地锁链断裂的闷响。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带着腥甜的锈味。
"掌门,戌时三刻了。"周丹师捧着装灵草的玉匣,枯瘦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匣中三株幽冥花蔫头耷脑,花瓣边缘泛着可疑的焦黄色。
牟天澜的灵眼突然灼痛,视线穿透玉匣时,在幽冥花根部发现几粒靛蓝色晶粒。
这颜色让他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碎的血玉——正是魔气浸染的征兆。
他不动声色地碾碎晶粒,指尖残留的凉意却顺着经脉往心口钻。
"李家的阴火阵要成了。"祁灵珊清冷的声音从梁上传来。
月白裙裾垂落时,发间碧玉蝶在丹火映照下泛着幽光。
她昨夜分明用剑尖挑断了牟天澜的束发带,此刻却偏要立在离他最远的东南角。
牟天澜刚要开口,丹阁外突然炸开一声惊雷。
十八盏引魂灯齐齐熄灭,阴风卷着腥臭的灰雾涌进来。
李公子猖狂的笑声穿透雾气:"玄灵门若肯献上客卿长老,本公子倒是能匀两株上品幽冥花......"
话音未落,祁灵珊的剑光已劈开灰雾。
牟天澜比她更快,灵眼捕捉到雾中潜伏的三条蚀骨蜈蚣,丹炉盖旋飞而出,将毒虫砸成肉泥。
炉盖飞回时,边缘沾着祁灵珊一缕断发。
"你要护他到几时?"祁灵珊的剑尖抵住牟天澜喉结,却在瞥见他袖口暗红的血迹时颤了颤。
那是今晨魔气反噬时,他为护丹阁结界受的伤。
老顽童醉醺醺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小两口要打情骂俏,先把老朽的醒酒丹炼了!" 酒葫芦砸在丹台上,震得玉匣中的幽冥花突然舒展花瓣——子时未到竟提前绽放了。
牟天澜的灵眼骤然刺痛。
在众人惊呼声中,他看见每片花瓣背面都爬满金色纹路,那是《九幽丹经》里记载的"子母同心纹"。
来不及解释,他抓起祁灵珊的剑削向自己掌心,血珠飞溅在花蕊上时,整株幽冥花竟蜕变成晶莹剔透的冰蓝色。
"以魔气为引,反炼先天灵纹。"牟天澜将染血的幽冥花抛入丹炉,炉火霎时变成妖异的紫色。
祁灵珊下意识掐诀护住他后心,等反应过来时,自己的灵力已与那人经脉相连。
李公子气急败坏的咆哮被丹炉轰鸣淹没。
牟天澜在腾起的药雾中偏头,看见祁灵珊睫毛上凝着冰晶,忽然想起三年前她也是这样站在漫天风雪里,替他挡下三十六道诛魔雷劫。
那时她发间还没有这只碧玉蝶。
丹成之时,九道雷劫劈碎了李家的阴火阵。
老顽童抱着酒葫芦在雷光里跳脚:"七转雷纹丹!
姓牟的小子拿魔气种灵药,比老夫年轻时还疯!"
祁灵珊收起剑转身要走,发梢却被人轻轻拽住。
牟天澜指尖勾着那缕断发,上面沾着幽冥花的冰蓝色汁液,在雷光下泛着她最爱的星砂色。
(接上文)
丹阁外的回廊还残留着雷火焦香,牟天澜倚着朱漆廊柱,看祁灵珊用剑尖在地砖上划出深浅不一的沟壑。
月光漏过她发间的碧玉蝶,将那些划痕照得宛如破碎的星图。
"那日你在落霞峰见到的女修..."他故意停顿,指腹摩挲着袖中温热的玉简。
祁灵珊的剑气突然凝滞,剑锋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
"是药王谷叛逃的丹奴。"他翻手亮出玉简,上面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她脖颈上的守宫砂实为血咒,若七日内不炼成九转还魂丹..."话未说完,剑尖已挑飞玉简,却在触及咒文的刹那被牟天澜握住手腕。
祁灵珊挣了挣,发现他掌心缠着浸血的绷带——正是方才削掌取血时的新伤。
绷带缝隙里渗出冰蓝色药汁,染得她腕间玉镯泛起涟漪状的荧光。
"所以你让她扮作侍妾混入丹会,实则是借裁判席的玄阳真火破咒?"她别开脸,剑穗上的银铃却诚实地轻颤。
檐角铜铃忽被夜风撞响,惊飞三两只栖息的青羽雀。
牟天澜顺势将人抵在廊柱,灵眼灼痛却看清她耳后淡粉的霞晕:"你既知我灵眼能窥破万物,怎会看不出..."尾音被突然砸在脚边的酒葫芦截断,醉醺醺的老顽童倒挂在廊檐,乱发间还粘着片焦黑的丹炉残片。
"两个小娃娃要亲热也换个地界!"老头儿打个酒嗝,浑浊的眼珠突然清明如镜,"姓李的龟孙正跪在碧霄殿哭诉呢,说你们玄灵门用魔物炼丹..."
丹阁内忽明忽暗的紫火映得牟天澜侧脸如修罗,他松开祁灵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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