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麦在开战前,制定了“示敌以弱”的战术,准备暗中敛藏力量,抓住破绽将之一波带走。
谁知道,仗着红鬃马快,打起来得心应手,一个回合接一个回合,不是平手,就是略占优势,想示弱都没机会。
一转眼,二人已交锋半个多时辰,战了四十多个回合。
形势竟渐渐发生逆转。
战斗是巨耗费气力的运动。武者的力气是比普通人要多,问题是消耗量也大。
鏖战之下,萧麦的汗水早已浸透了里衣,灌入靴子里面,身体也愈发沉重。
反观韩撼岳,粗壮如水桶的双臂,比初见时膨胀了好几分,力量没有丝毫衰退,相反越来越强。
萧麦不得已,逐渐从攻势转为守势。
他心里估摸道:“该不会触发了韩撼岳越挫越勇的被动了吧,我怎么感觉,眼前之人越来越猛?”
萧麦以为是触发了韩撼岳的被动,实则是韩撼岳触发了“龙虎淬筋丸”的药效。
将门已看破形势逆转的真相,纷纷为将主的神机妙算喝彩。多亏那枚丹药,否则韩撼岳可能已经败阵了。
将主裴继业也觉得,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敏锐地察觉到,风云岛一方的军心和士气都在乱。
与此同时,江湖势力和荆湘民兵,已经在水里泡了半个多时辰。
这种滋味极其不好受,江湖势力不再一味盯着战斗,纷纷跟身边人聊天解闷;荆湘民兵的阵型也有些散乱,有些人因不舒服,把鞋子脱了,卷起裤腿。
李疏狂见状,立即命令民兵将领去整顿队列,让众人再坚持一下。
否则,将门若毁弃承诺,突然袭击,散乱的队列将不是他们的一合之敌。
同时,他又通知远处观战的民夫,赶紧去修复堤坝,灌入农田的洪水所形成的泥泞地,已经足够迟滞将门的行动。
就在萧麦转入守势后不久,战场形势再次起了变化。
原来,龙虎淬筋丸这种丹药,对裴继业来说,也相当于吃一颗少一颗的绝世珍品,故而只喂给韩撼岳一粒,忘记给韩撼岳的乌骓马也喂一粒了。
马的耐力优势,在于长时间的中低速奔跑,爆发力优势,在于短时间的冲刺。
但马做不到长时间的极速冲刺!
将近一个时辰的全力百米冲刺,乌骓马的体温陡然增高,呼出来的都是滚烫的热气,动作一次比一次迟缓。
反观红鬃马,身体机能仍处于巅峰状态。
骑马对冲,更多拼得还是马力,只韩撼岳能打没有用。
韩撼岳发现乌骓马跑不动了,于是在结束一个回合的对冲后,立即调转马头,让乌骓马站在原地不动。
他则把蟠龙枪往水中一插,取下挂在身上的铁胎弓、雕翎箭,挽弓如满月,瞄准了萧麦。
“卑鄙!”
远处观战的风无忌,见状脱口而出,其他同门也顿时把心提到嗓子眼。
人站在地上时,可以进行灵活的左右闪躲,骑在马背上可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韩撼岳松开弓弦。
“嗖——”
雕翎箭破空而出,直指萧麦——胯下的红鬃马。
韩撼岳所使用的箭为破甲箭,箭头极为细长,具备强大的破甲能力。
但听“嘭”的一声,雕翎箭就穿透甲片,射入了红鬃马的屁股。
“嘶——”
红鬃马发出一道痛苦的嘶鸣。
它立即不顾萧麦的驾驭,一个急刹,四条腿在泥泞的官道上,掀起四道水浪。
不及停稳,就转过身来,龇牙咧嘴地冲向了韩撼岳。
韩撼岳心不急手不抖,从容又敏捷地拔出第二支雕翎箭,拈弓搭箭,挽弓松弦。
“嗖——”
萧麦目不能视,搁以往肯定躲不开暗箭;但现在学了乾坤一气功——
还是躲不开!
原来萧麦的乾坤一气功,最大射程不到十丈,也即二十多米,韩撼岳此时处于五十米开外。
更何况,与弓箭手对决,闪避是不明智的,唯一的胜机是直线猛冲,面对射来的箭,则靠兵器格挡来解决。
以剑挡箭并不难,经过训练的普通人都能做到。
问题是萧麦不普通。
他无法通过视觉,来识别敌人的动作以及箭矢的轨迹。
凭借惊人感官,能挡得住普通人的箭矢,但挡不住韩撼岳这般顶级将门高手的一箭。
但这并不意味萧麦就没办法了。
他听到了韩撼岳拈弓搭箭的声音,立即趴下来,胸口紧贴马背,将头部要害隐藏在了红鬃马的脖子后面。
“嗖——”
雕翎箭射出,一箭贯穿红鬃马的面甲,铿的一声响,箭矢深深地钉在在了它的面门。
原来整个过程都是萧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