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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如、如果……”沈君铎终是扛不住此等高压,再开口时,嗓音竟颤抖沙哑得厉害:“如果我将我所知,和…和盘托出,二弟…二弟是否能、能……”

  “能,”沈清岸笑着一口应下,同样给自己斟上一杯酒,“只要皇兄肯说,自然能留皇兄一命。”

  然后沈君铎就几乎是无意识地半张着嘴,看着沈清岸,拿着酒杯,往自己那杯碰了一下,干脆利落地仰头,而后,一饮而尽。

  那那那…那不是…毒酒吗?!他他他他他……

  沈清岸好整以暇地解释:“先前那杯才是毒酒,现在这杯是加了特殊药剂的,作解毒用,皇兄若不趁早喝下,待会儿可就要腹痛了。”

  “…………”

  沈君铎呆滞片刻,一把抓过酒杯灌入喉中,因吞咽太快,激得他呛咳连连。

  “这还是我特意命太医研制而来,今儿个还是第一次用在实处,皇兄以为如何?”沈清岸歪着头,似在认真征求面前人的意见。

  “咳咳,自自自…自然是极好的……”

  沈君铎此时已被彻彻底底吓破了胆,不消沈清岸再浪费唇舌,他就一股脑竹筒倒豆子般,将长这么大以来所知纪修予的一切,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二人正说着,所谈皆是动辄掉脑袋、诛九族的宫廷极秘,引得彼此注意力只停留在对方身上,也就无人注意,不远处烛台火光下的阴影里——

  宣乐帝阖眸之下的眼珠,悄然滚动了半分。

  第100章 睚眦必报

  草长莺飞时节, 宫城深处同样受春光眷顾,枯等一冬的枝桠纷纷伸出绿叶红花,挤挤挨挨好不热闹。

  此前因春贡入京的苍王一行, 也迎来了返程的期日。

  这天阳光甚好,仓幼羚在御花园里荡秋千。

  “娘娘!您…您快下来!”晴翠急得唤她, 紧张地左右张望, 又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若让旁人瞧见了, 成何体统!”

  “怕什么的!”

  女人清脆欢快的嗓音在秋千带起的微风中来回荡漾, 忽而远、忽而近地传入耳中:“小清不是已经当了太子?那狗崽子沈煜杭, 更是这辈子见不到面,沈老头如今也还病着,就算被人瞧见, 能去谁那告我的状?”

  “再说了——”仓幼羚一个用力, 将秋千荡得更高,“不是还有小鹿给我保驾护航?你怕什么!哈哈~”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晴翠站在地上干着急,好话说尽也换不来主子听进劝告:“奴婢是怕您摔着!”

  诚然。

  仓幼羚没像寻常女子那般文文静静坐着晃荡,而是身穿宫裙却叉开双脚,一手揽着一根绳, 整个人踩在木板之上,身子有技巧地绷得笔直,然后来回荡悠到半空中去。

  此时分明无风, 她的耳畔因这动作生出些类似策马奔驰时的猎猎呼啸, 裙摆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像一只迎着疾风上下翻飞的蝶。

  仓幼羚心情愉快,越荡越起劲, 半晌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晴翠瞧着害怕,好几次担心那绳子禁不住, 又不敢上前制止,只得跟着踱步,一迭声地劝她慢些,而仓幼羚恍若未闻,自顾自乐得开怀,嘻嘻哈哈好不自在。

  主仆二人正纠葛着,也就无从察觉一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过来。

  “乔乔!你在这里!真是叫本王好找!”

  突兀而起的男声将晴翠吓得不轻,仓幼羚亦然,高站在秋千上的女人顿时脚下一滑。

  “娘娘!”晴翠失声惊叫,下意识张开双臂欲接。

  谁知仓幼羚反应更快,双手倏的拽紧绳子,一下就稳住了身形,见来人便不再发力,施施然停下秋千,无比轻盈地跃了下来。

  晴翠第一时间奔到她身旁,细细检查有无哪处受伤,因着外人在旁也没再唠叨。

  仓幼羚轻轻拂开晴翠,随意理了下鬓发,不疾不徐地走上前。

  “好久不见,”仓幼羚站定在男人面前,弯唇一笑:“来自北野的苍王。”

  晴翠闻言暗暗吃惊,默默跟到她身后垂首立着。

  苍王颇为动容地看着女人走近,声音微微颤抖:“你、你瘦了……”说着,缓缓探出手,想要摸一摸昔日养女头顶盘着的,大周后宫时兴样式发髻的秀发。

  “说话就说话,何必动手动脚?”仓幼羚嘴角噙笑,毫不犹豫挥掌拍掉男人的手。

  苍王的大掌在空中荡开尴尬的距离。

  短暂怔愣后,男人面上很快浮现出恼羞不虞的神色,攥了拳狠狠落下,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当上周朝的妃子就不服苍族管教,告诉你,只要你活一日,就一日流着苍族的血,合该为族人谋取更多!”

  “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苍王越说越激动,伸手捏住仓幼羚下巴,逼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仓幼羚冷笑一声,“我的命?我偏不认命!”

  她恶狠狠瞪着苍王,说罢,一偏头死命咬在男人手上。

  苍王吃痛,忙不迭撤了手,退开半步低头看去,被仓幼羚咬中的皮肤竟开始往外渗出血珠,于是他更是火冒三丈,捂着手怒骂:“真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真后悔当年捡了你!”

  “你后悔?老娘比你更后悔!”仓幼羚红了眼睛,“我知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寻我,是我故意避着不见,而今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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