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筵席过半的时候,甄吟霜就借口不胜酒力离开了。
她和李元璟约定好了今夜一同守岁,虽然今夜李元璟的大部分时间都被皇后和一众妃嫔瓜分,但独独她能和李元璟单独待上一两个时辰。
她因此早早回到凤仪殿,沐浴更衣洗去身上宴会过后的酒气,重新施了粉黛,安心地等候李元璟归来。
她在宫里枯等了许久,却陡然听见了李元璟派人审问玉盘儿的消息,她来不及做点什么,她最为得用的太监张青就被人押了下去。
甄吟霜一下子惊慌起来,正要派人出去打探消息,王保全就前来给她通气了。
王保全态度依旧谦卑,这让甄吟霜顿时有了底气,她听见王保全说道:“娘娘勿惊,圣上心里有数,不会冤枉了娘娘,只是娘娘手下的太监张青欺上瞒下,实在可恶得很。”
甄吟霜尽管可惜张青,但为求自保,只得舍了张青,让他去背这个罪名。
等王保全走后,甄吟霜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张青从前在燕宫就是她宫里的太监,这一下被人带走,简直如同被卸下了一只臂膀。
她还在为张青的事恼怒,不多时就传来了她的妹妹甄华漪被封作才人的消息,她又急又怒,猛地站起来,眼前直发黑。
她在殿内急得团团转,不住地催宫女去请皇帝过来,宫女们去了,被告知皇帝召幸了甄才人。
她们不敢回去禀告,磨磨蹭蹭从清思殿走到凤仪殿,花了大半个时辰。
于是,甄吟霜先见到了李元璟。
李元璟匆匆而来,甄吟霜忙挂上笑,说道:“陛下来了,妾煮了燕窝粥,正放在炉子上煨着,陛下稍坐一下。”
她要亲自去端粥,李元璟拦下她,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去元日朝会。”
他在甄吟霜榻上小憩了片刻,就起身让王保全给他换好了衣裳,临出门的时候,李元璟恍若寻常地说道:“朕想着,册封之礼不能再拖下去了。”
甄吟霜怔怔:“陛下的意思是……”
李元璟道:“朕打算让她做名副其实的妃嫔。”
*
甄华漪又一次完璧归赵回了绿绮阁。
但今夜她没空多愁善感,她只感到浑身难受,犹如虫蚁叮咬,又仿佛是小火灼烧一般。
从宫车下来的时候,甄华漪往前一扑,差点栽倒在地,还好傅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傅嬷嬷扶着甄华漪,只感到她浑身软若无骨,傅嬷嬷心下一紧,伸手摸了摸甄华漪的额头:“娘娘是发烧了吗?”
甄华漪摇了摇头,她睁开眼,眼中水汽弥漫:“嬷嬷,你今夜给我用的燕宫秘香,是放坏了吗?”
傅嬷嬷一大把年纪了,知晓人事,听她这样一说,细细忖度甄华漪的样子,好似的确不是发烧,是有了情热。
这下倒是不好叫御医上门来了。
傅嬷嬷从未见过燕宫宠妃用这秘香会有甄华漪这样大的反应,她将甄华漪扶回了屋,给她喂了清火的茶,伺候她睡下后,翻出了小锡瓶。
傅嬷嬷嗅了嗅,也不像是放坏了的味道,不应当啊。
甄华漪做了一夜混乱的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若是别的日子她就告病睡上一上午了,但今日是元日,她须得去拜见太皇太后、太后、皇后。
她先去了太皇太后宫里,只是随众位妃嫔跪拜了几道,她就栽倒到了蒲团上。
太皇太后瞧见她的异状,吩咐高嬷嬷去看看她。
高嬷嬷一摸甄华漪的额头,同样觉得她发了高烧。高嬷嬷禀告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沉吟了下,发话道:“扶着才人去歇息歇息吧,这乌泱泱一大群妃嫔里少了一个甄才人,也无人在意,若有人问起,再说是老身吩咐的。”
高嬷嬷将甄华漪安置在前几日李重焌作画的小屋里,这里僻静,无人打扰。
高嬷嬷想了想,没有去请太医,元日里请太医太过兴师动众,还是过了今日在说吧。
高嬷嬷带着甄华漪的宫人一同退了下去,甄华漪昏昏沉沉睡在榻上,耳边是悠远的钟鼓声。
甄华漪梦到了昨日,她成了穿青衣的宫女,仰头望着人群中意气风发的李重焌。
*
李重焌昨日出宫之时,被田家的马车拦下了。
田娘子带着幂篱走下车来,小声请李重焌借一步说话。
空旷无人之时,田娘子揭下幂篱,眼泪涟涟地跪了下来,求李重焌救救田家。
田娘子心中绝望,前些日子,她还以为自己是时来运转,不光要做晋王妃,父亲还搭上了本朝权势赫赫的贺兰相。
可那日宫宴后,一切急转直下,自己的晋王妃之位被贺兰妙法取而代之,父亲还因为贪污被人状告,发配岭南。
田娘子猜想,这一定是贺兰相做的,因为她差点抢了贺兰妙法的王妃之位,还因为她知道贺兰般若给李重焌下药。
枉费她费尽苦心帮贺兰般若的丑事遮掩。
田娘子抬起头来,清秀佳人因哭泣而多了两分的风情,她道:“求殿下救救田家。”
李重焌位高权重,救田家对他而言,或许只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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