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克坚、赵克城,带着人守好坤宁殿,没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张熙,你带几个人,去把都知王守忠、副都知郑保吉,还有皇城司的叶明和杨景宗全部找来。
“孤要好好问问他们,官家以性命相托,他们是怎么对待这份信任,又怎么守整座皇城的!”
“是!”
赵昕的几个伴读接了命令后相继离去,只剩下曹评与晏几道。
相比于晏几道的老神在在,曹评可就太急了。
要知道晏几道一直是往文臣侍从,掌机密要事方向培养的,和他们这些人不在一个赛道,有镇定自若的本钱。
而且自古大轴无小事,曹评太想知道自己会被委以什么任务了,又能取得什么样的进步了。
赵昕的举动也很不寻常,不停摸着随身腰刀,极其认真地望向他:“曹评,我能信你吗?”
曹评哪里能不明白,当即单膝跪地:“若殿下不弃,臣定赴汤蹈火以报,万死不辞。”
言罢便感觉手中一沉,却是赵昕将腰刀解下扔给了他。
“记住你说的话,去帮我办一件事。”
第92章 平乱(上)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曹评此时的心情,那必然是郁闷。
换成三个字,很郁闷。
四个字,非常郁闷。
曹评控制不住地用手摩挲着刀柄,使力将刀抽出来半截,看着雪亮刀身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这把宝刀是东京综学冶炼科学生集体打造,然后献给殿下的。
最好的材料,最先进的技术,最用心的态度,以及最佳的运气,才得到这么一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刀。
这把刀如果放到两军相争的战场上,绝对会是敌军的梦魇,不知会饱饮多少人的鲜血,铸就赫赫威名。
可偏偏是落到了殿下手中,平常只能束之高阁,浇灌它的也只能是他们这些伴读哗啦啦的口水。
正如他此时被委以的“重任”一般。
殿下十分郑重托付给他的大事居然是让他带人来保护苗贵妃和福康公主,这叫什么事啊!
无可否认,这个任务十分重要。
作为太子殿下的伴读,曹评要比其他人更清楚殿下是多么看重生母与同胞姐姐。
先救驾是出于太子这个身份必须的政治操作,而派人保护生母与同胞姐姐才是内心真情流露。
托付家眷是信任的最高等级。仅凭这一点,曹评就能拍着胸脯说一句自己是殿下的绝对心腹,把其它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也就晏几道勉强能尝个灰尘味。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曹评志不在此啊!
他是济阳郡王的后人,曹氏是以武起家,以武立世的!
从前自朝廷到官家都是重文抑武,走武将一途见不到半点光亮。
所以他可以接受长大后当个有名无实的节度使或者防御使什么的,配合着朝廷把优待开国功臣后代的戏唱下去,享受一份既撑不死,也饿不着的富贵。
毕竟大家的日子都是这样的,做出头的椽子不仅会先烂,还容易带累家族。
然而现在时代变了!
太子殿下自己就是朝堂上最出头的椽子,最大的激进派。
硬生生把那些从前割到文官碗里的肉给抢了回来,让武官的路看起来有了些光亮。
跟着太子殿下走,当武官真能出头。哪怕万一出了事情,太子殿下也会毫不吝啬地为他们支起坚实防御。
梦想之路看起来畅通无阻,自己有志于此且本事不俗,外加能直接接触到最顶尖的人脉,再不努力往前冲的人绝对是脑子有毛病。
所以比起守护家眷的情分,曹评更想去追逃窜的贼人,这样将来去求殿下许他出京领兵作战时底气也能足些。
只是这番话注定只能烂在他的肚子里。
但凡他敢流露出来,不提对他一贯严厉管教的爹,只同为伴读的几个小伙伴就能联手把他揍得爬不起来,顺便啐他几口,痛骂生在福中不知福。
更何况殿下当时还神色莫名,不辨喜怒地对他说了一句,“再过几日文赋报和生活报就要定刊了,你正好可以捎上大姐的稿子交过去。”
对殿下知道公主偷偷撰文,而且一直
经由他的手向报社投稿,曹评毫不意外。
如果连这点事都不知道,殿下又怎么能将朝堂上那些更为狡猾的守旧派们压服,把权力和利益一点点收回呢。
关键是殿下当时说这个话的语气和神色都很怪啊,怪到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的那种。
如果非要类比,那就是他两月前请假归家去给一个从堂兄当傧相,在婚宴上新娘子的某些兄弟也是这么对从堂兄的。
真可谓是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睛不是眼睛,极尽揶揄之能事。
当时他还纳闷呢,不是说新娘子家中父母恩爱,兄弟和睦么,怎么会这么对新女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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