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章惇再跟上去添一把火,叔侄两个说不定走不出京东西路。
程颢一边按着章惇,一边疯狂给弟弟使眼色。
别傻愣着了,快想点什么把场面给圆回来,不然文会就得砸了!
谁知按下葫芦浮起瓢,程颐的脑袋还在疯狂加载中呢,瓢就浮起来了。
只听一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道:“赈济孤寡,造桥修路?不过乡愿尔。”
乡愿,德之贼也。出自《论语》阳货篇,本意是说那些看似忠厚而实则没有道德原则,只知道媚俗趋时、没有是非的人是道德的破坏者。
但联系前言,就是在骂孔家所行下的种种善事,只是在为自己谋利的不义之举披上一层仁善的虚假外衣罢了。
程颐循声望去,心中大叫不好。
居然是苏子瞻开了他那张利嘴。
苏子由居然没拉住他哥!
章惇自打到了奉符,就听人说起有个苏家二郎很是了得,不在他之下。一次两次不往心里去,次数多了就难免起争雄之意。
此时听了苏轼之言,哪里还按捺得住,挣脱左右钳制大声道:“不过是仰仗祖荫的欺世盗名之徒,言过饰非之辈。尔于国何功?于民何益?行下之事,纵堵世间悠悠众口,神鬼亦见之,就不怕污了文宣王的清名吗!”
一言既出,四下俱惊。
就连苏洵也情不自禁张大了嘴。
他本以为自己儿子这张嘴的惹祸能力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这下好,有个更勇的顶在了前头,儿子受到的攻讦也能更少些。
但他终究还是想得简单了。
他想来一出堂前教子全身而退,但被章惇戳了肺管子的士子们可就不这么想了。
都是意见相左者,那打一个还是两个根本没有区别嘛。
不是是谁嚷了一句:“你们这些粗鄙的南人与蜀人知道什么!”
任何事情一旦脱离就事论事,陷入旁的争端中,那就不可能善了。
苏洵最恨有人拿他蜀地之人的身份说事,闻言立刻怒道:“吾只闻衣华夏之冠,用华夏之礼俱为一族。尔仅以山川地域论是非,莫非是要悖逆朝廷,自立一国么!”
出言者被苏洵这一呛,立刻面红耳赤,讷讷无言。
地域歧视是客观存在的不假,但这玩意就不能翻到台面上来说。
毕竟细究下去就会牵涉到自唐末乱世以来,辽国趁机占领了黄河以北的广袤土地与海量人口还是不是自家的问题了。
而历代官家都说是,那谁唱反调谁就得社会性死亡。
苏洵这一招打蛇七寸,可把苏轼苏辙两兄弟看得眼睛亮亮,也把持反对意见的士子们向张载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事已至此,程颢程颐的已经分量不够了,只能靠张载把场子圆回来。
张先生,您也不想您的文会如此潦草收场吧?
张载是真的不想自己的文会陷于此等境况,但也深知孔家行事做派。
不愿得罪孔宗愿,所以让他当个不具名的赞助商在文会上露脸结交士子是可以的,但要是让他拉偏架,用自己的名声去为孔家抬轿子堵窟窿还不如让文会烂在这呢!
想了想之后将求助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晏几道。
这位可是宰相幼子,太子近侍,前途不可限量,今番又不请自来,说其中没有东宫的手笔他都不信。
有东宫在后面顶着,一句话少说顶他十句。
晏几道很轻易地就理解了张载的求助眼神,但他本人对此只会表示爱莫能助。
毕竟如今殿下是真在场看着啊。
当近侍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揣摩上意。
晏几道正准备仗着年纪小装傻充楞糊弄过去呢,背后就是一震。
悄悄一摸,好么,是颗青翠饱满的杏子。
在这么沉重的氛围里还敢用杏子砸他的,没说的,肯定是他的好殿下。
得,看来他又得当一次黑手套了。
晏几道十分严肃地清了清嗓子,把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来之后,干脆利落地把满怀希望的孔宗愿打入了冰窟中。
“某听章子平(章衡)言语,君家似行下不少有违国法之事?”
晏几道这一脚才算是彻彻底底的窝心脚,好悬把孔宗愿给气厥过去。
还是你们这些在朝堂上的心脏啊,章子平明明说的是多拿多占,充其量不过有违仁义道德,你这直接就给我干到有违国法上去了?
还讲不讲道理了!
很不幸,政治的确可以不讲道理,尤其是当前这个人治社会,晏几道话一出口,事情几乎就被定性了。
孔宗愿想再次求助张载,但张载在得了曾巩的示意后,机智地选择了明哲保身。
文会烂了事小,得罪了东宫事大啊。
他可不像孔宗愿,有一个千年前的老祖宗能够托底。
他还有自己的学说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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