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宴会

br />   她往嘴里灌了口酒,气不过又道了句:“不过你哥真够不靠谱的,知道许怀洲要来还喊你。”

  这下时瑜也想叹气了,宋一茉酒杯递过来,她也端着酒碰了一下,杯壁相碰,发出清脆细响:“可能屿安哥忘了这事吧。”

  毕竟都隔了那么久了,而且当时分手后时屿安跑来问她,她找了个不太好听的新鲜感来当借口就敷衍了过去。

  当时屿安哥说什么来着,好像还说男人多的是,而且非常仗义地说改天再给她介绍个。

  她记得以前那会她哥就不太待见许怀洲。

  时瑜思绪胡乱飘着,打算找个最窝囊但是又很有用的方法,随便再坐会等时屿安来,然后找个理由溜走就是了。

  她把许怀洲甩了的事传得纷纷扬扬,估摸着许怀洲肯定不会在这种场合还过来跟她搭话的。

  偏偏有个看不懂眼色的过来套近乎。

  家里挖矿的王少爷,跟他爹长得一样的圆润,端着个酒杯过来嬉皮笑脸:“时小姐,听说当年你跟许律还有过一段,后来又把他甩了,这事是真的吗?”

  他这直白又不加掩饰的话刚出,时瑜几乎都能感受到这一小片氛围下,方才还在推杯换盏的热闹中,隐隐都安静了几分。

  怕冷了气氛,顶着那些好奇又探究的视线中,时瑜不太舒服,但还是习惯性得扬了个挑不出半点毛病的漂亮又无害的笑容。

  女孩声音轻软,说得话却清晰而平静,就那么弯唇笑着,好似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一样:“都过去多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见还有人想继续八卦,忍了半天的宋一茉揽过好友的肩,笑道:“就算是真心话也只能答一个问题,再问就犯规了啊。”

  她拉着时瑜起身:“你们先聊,我叫小鱼陪我去躺洗手间。”

  依旧跟他爹一样没什么脑子的王少爷又想上前,宋一茉挑眉:“怎么了?小少爷,你一个大男人也想去女洗手间吗?”

  一旁的时瑜晃了下高脚杯,很捧场的勾了笑,她撩起睫尖,落了碎光的那张漂亮的脸明媚又娇俏。

  毕竟是她哥哥举办的聚会,她也不太想付了大家的面子。

  她几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而笑道:“大家玩的开心点,有事我哥买单,我就暂时先不奉陪了。”

  众人嬉笑哄闹几声,知道再探讨下去不太礼貌,成年人的交际总是点到为止,大小姐给足了面子,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宋一茉拉着她就往前走,边走还不忘小声吐槽说王少爷是个没脑子的蠢蛋。

  错开人群和碎语声,在经过吧台时,时瑜没忍住远远望了一眼。

  与她隔着半个大厅的另一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垂着眼,一如既往的温雅模样,只是容色有些淡漠疏离,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听,身旁有人一脸逢迎地陪着笑。

  好像在讨论工作。

  时瑜想着,她说那句话的时候许怀洲听见了吗?又或者说大家讨论的那些许怀洲听见了吗……

  不过好像,这会听见或者没听见都不太重要了。

  远离了人群,那点假装终于不用再端着,时瑜能感觉到唇边挂着的笑也一点一点降了下来。

  她觉得闷,沉闷的心跳连带着四肢都沉重,想出去喘口气,便和宋一茉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去楼下转转。

  会所外,一轮弯月爬上枝头,琉璃瓦玉般的月光倾泻而下,那扇四角窗格里露出里头流光溢彩的彩灯,彩光与月色相交映,在水泥地上投下一片斑驳光影。

  落叶枯黄像飞鸟,摇曳着又打着转儿的落下,与一门之隔碎光流转人声喧嚣的大厅相比,更显得寂静昏沉起来。

  时瑜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披肩,盯着那抹弯月,只觉得心里那股情绪也空落落的。

  她叹了口气,视线弯转着,忽地瞧到不远处的吸烟区,矗立着一道闲散又贵气的身影。

  男人长身玉立,苍白骨感的指尖夹着一点猩红,青色烟雾袅袅升起,将他那冷薄侧脸映的深深浅浅,晦暗不明。

  他整张脸隐匿在那没散开的薄薄一层烟雾里,看不清面色如何。

  是许怀洲。

  时瑜怔愣着,长睫极速地颤了下,她下意识想躲,脚步还未挪动半步,就看见许怀洲闻声望了过来。

  隔了大概两步远的距离,眸光遥遥相对,隔着铺陈而下的月色,不知怎么的,好像心里名为情绪的闸门被人打开,又或许有些微薄的酒意升腾,热气熏陶,熏得她脑子昏昏沉沉。

  未改过的习惯刻在骨子里,那点被掩藏的很好地小心思冒出头,借着微醺的酒气,女孩安安静静,又细声问道:“许怀洲,你怎么开始抽烟了。”

  她从认识许怀洲的时候,就没见他抽过烟。

  即使日子再苦再累,少年依旧咬着牙挺直脊背,像那瘦削但又坚韧的山间青竹,好似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折下他的腰。

  雾白色的烟雾被风撕裂成无数条细线,时瑜顺着细线浮动的方向望过去,恍惚间,只觉得连记忆都仿佛陷在烟雾中,变得久远而不真实。

  她手指突然松了力般垂下,继而又轻轻地,缓慢地,捏紧了衣角。

  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闻言,忽地笑了。

  他挑眉,但动作又好轻,像他眸底浮着的那层很淡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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