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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起老李刚刚落下的那颗“炮”。
“臭小子,你把棋还我!”
在老李吹胡子瞪眼的骂声中,他随意晃了两下手指——
停下动作时,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滚滚的橘子。
“诺。”他向上一抛,那个橘子被正正当当抛到老李面前的桌上,“还你。”
头发花白的老李登时捂住心口,气得呼吸困难,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你……你这……”
边上几个围观的大爷赶紧上来,给他又是顺气又是递水,一边还不忘说那青年两句。
“小陆啊,你李大爷这悔棋也不是第一回了,一大把年纪,让让他得了……”
“这话说的,我陆回雪不是出了名的尊老爱幼?”被称为“小陆”的青年挑起半边眉毛,任由墨镜半搭在高挺的鼻梁上,混不吝地笑道,“他悔我的棋,我还给送了个橘子呢。”
“你你你!”老李更气了,指着他鼻子就开骂,“整天往耳朵上挂着俩大红扫帚,每天不是遛弯就是窜胡同,拿着你那两张破符纸招摇撞骗,哪家姑娘愿意要你!”
“哎哎,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啊。”陆回雪不为所动,伸手就把那个橘子捡了回来,“你不吃就算了,我吃。”
一边把剥好的橘子往嘴里塞,一边口齿不清地补充:“而且,谁说我整天窜胡同是招摇撞骗?我那是在帮着街坊邻居看事儿,你不信归不信,可别冲撞犯了忌讳。”
“少扯了,上回张家那个大姑娘中邪的事,你不是啥也没看出来吗?”
“她呀?她那不是中邪,她就是单纯压力太大导致的精神疾病。”陆回雪又塞了一瓣,“咱们这行也得讲究科学啊,这世道哪来这么多的鬼?”
边上的大爷好奇道:“哎小陆,你也干了有些年头了,见过真鬼吗?”
“那当然见过!”陆回雪把腿往路牙子上一踩,掸了掸手,一副要大聊特聊的模样,“五年前那会儿,我在——”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那双狐狸眼中闪烁的兴奋兀地熄灭,唇角的笑意散去,原本懒懒散散搭着的眼尾也收了起来,深色的虹膜透着琉璃质地的猩红色。他不笑的时候,那点玩世不恭的气质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眼神藏在墨镜背后,有些说不出的妖异。
陆回雪转过头,朝南边的天空看去。
他不声不响地注视着那个方向,不像是在发呆,倒像是在远望。就好像哪怕隔着千万里的重峦与叠嶂,他依旧能看见、能感知到某样东西一般。
见他突然这副反应,周围人很是诧异,却也不敢去叫他,只能面面相觑。
“……破了。”
半晌,陆回雪收回视线,自言自语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
“什么破了?”大爷们一头雾水,“衣服破了?”
“对对,可不是吗,京城冬天太冷了,衣服都给冻破了。”陆回雪当即借坡下驴,直接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我得上南方过年去,那地方暖和。诸位明年再见啊。”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都什么反应,转身扬长而去。
走之前还没忘记把那颗“炮”从袖口里翻出来,扔回棋盘上。
*
左镇潮到底还是没能逃避太久。
秦子焕刚刚将车开到铭都城大门口,崔璘第79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手机在“叮铃铃”地响,宛如来自地狱的低鸣。
左镇潮靠在车座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崔璘”二字,面色凝重。
开车的秦子焕悄咪咪往边上瞥了一眼,又非常不小心地看了下她的手机屏幕,轻咳两声,自认为善解人意地问道:“怎么不接?”
他知道崔璘,左镇潮的主治医师。
左镇潮落水住院那会儿,他在医院走廊里面经常能听见护士小姐们讨论这位人美心善、平易近人的崔医生。什么医科圣手、励志典范、天之骄子,几乎快把人吹成另一个物种了。
已经这么牛逼,偏偏还长了一张温润又清俊的脸蛋,说话温温柔柔的,三两句能把病人哄成胚胎。不仅如此,他还经常为经济条件困难的病人垫付医药费,简直是菩萨再世。
比起那个毫无职业素养的沈佑心,这位一看就是个好医生——至少不会对病人图谋不轨。
大早上打电话过来,一定是为了关心他左姐的身体吧。
所以见左镇潮迟疑着不去接电话,秦子焕是真心实意在疑惑。
“……”左镇潮深呼吸了一下,做好心理准备,“我这就接,待会儿你别出声,不然崔医生要误会了。”
秦子焕听乐了,又不是去偷情,有什么好误会的?
再说,不过就是主治医师而已,误会了也无所谓吧?
反正他是不在意被误会啦。
左镇潮接通电话:“喂,崔医生?抱歉抱歉,我昨晚一直没看手机,刚刚才发现您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那一头没有回应。
车内安静得很,她甚至能够听清对面那人清浅又平静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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