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船舱,里面已经被清洗过,但浓重的血腥气仍未消散,压抑的氛围愈发浓烈。舱里人心惶惶,因为我俩没遭遇袭击,其他人看向我们的眼神,满是质疑。
李丹子胳膊挂在脖子上,一副重伤员的模样。仇人见面,他哪会放过挑我刺的机会。我俩走向下舱楼梯时,李丹子晃悠着拦住我们,阴阳怪气道:“二位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白了他一眼:“让开,少管闲事。”“整条船上人人自危,就你俩跟没事人一样,给大家个说法,为啥那东西不伤害你们?”说着,李丹子拔剑出鞘。我拔出乌金剑,他见识过这剑的厉害,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血月冷哼一声:“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李丹子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你……”这时王局出声喊住我们:“船上刺客太过诡异,大家同乘一条船,生死与共,麻烦二位留下,一起商量应对之策。”王局的面子不能不给,我和血月找了处墙角坐下。碧萝就在我对面,她目不斜视,仿佛我们不存在。
王师婆率先开口:“我看这条船邪门得很,咱们还是靠岸下船,再从长计议。”血无涯闷声反驳:“刚遇到对手,还没真正较量就想下船,阴阳门就这点能耐?”王师婆气得满脸通红:“你!”血无涯接着说:“想下船的都请便,就让我血门独自承担,揪出幕后凶手,到时候再通报给你们。”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被气的,王师婆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王局赶忙压住众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目光扫过众人,大家眼里皆是茫然。王师婆摇头道:“太快了……快到我们察觉受伤时,它已经消失不见。它肯定不是人,当然,也绝不是鬼……”王局追问道:“那它到底是什么?”血无涯故作高深:“它不是任何东西!”“什么意思?”王局再问,血无涯却闭紧嘴巴,任谁追问都不再吭声。
王局招了招手,田秘书搬来一只黑匣子。王局打开匣子,里面是个黑黝黝、风车模样的东西,底座上蜿蜒盘旋着两条龙,一龙作喷火状,另一龙作汲水状。这物件看似简单,造型却古朴精致,像是件古物,表面异常光洁,像瓷器又不太像。王局把匣子放在船舱中间,将那东西搁在上面。风车的叶片是透明的,像玻璃却更具质感。王局解释道:“要是那东西再来,它会有反应。”蛊王眼睛一亮:“如果我没猜错,您这件宝贝,可是江湖上传说的‘镇邪仪’?”王局鼓掌称赞:“蛊王好眼力,正是‘镇邪仪’。”蛊王松了口气:“有它守着,今晚或许能睡个安稳觉了。”
血月盯着“镇邪仪”打量许久,我头一回听说这奇怪的名字,便悄悄问血月,什么是镇邪仪。血月低声说:“这是古代传下来的宝贝,据说当年曹操设置摸金校尉,他们倒斗挖墓时,常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后来摸金校尉里出了个奇人,耗尽毕生精力研制出这玩意儿。只要有邪祟靠近,‘镇邪仪’就会发出警报,提醒倒斗的人。这‘镇邪仪’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想到竟在他们手里。”
江风从舱门吹进来,风势渐大,可那风车却纹丝不动,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十分怪异。江面突然下起瓢泼大雨,风雨被吹进船舱。我透过窗户,望着外面汹涌的风浪,天空乌云密布,我们的船在滔天巨浪中,如同一片随时可能被吞没的树叶,时而被冲上浪尖,时而跌入谷底。我们在船舱里东倒西歪,奇怪的是,神秘的“镇邪仪”却像钉在舱板上,稳如泰山。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帆船外除了巨浪,不见一艘船只。我在江边长大,头一回遇到如此猛烈的风浪,尤其是乘坐这么一艘破旧的老船,心里直发怵。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我差点被甩出舱外,手忙脚乱地抓住扶手,才避免被抛入江中。对面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直直地朝窗外冲去,我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她拦住。听到她的声音,我才知道是碧萝。我拦腰抱住她,却差点被强大的惯性带出窗外。
帆船又是一阵剧烈摇晃,江水从船舱和窗口倒灌进来。我浑身湿透地爬起来,帆船重重地落在江面上,我才得以喘口气。这时碧萝才意识到自己躺在我怀里,她挣扎着挪开身体。血月瞥了我一眼,我尴尬得僵在原地。王师婆声嘶力竭地大喊:“快靠岸,不然今晚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快靠岸……”她的声音很快被雷暴和水浪声淹没。我在闪电中看清她疯魔般的脸,头发蓬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靠岸,哪还有一派掌教的威严。我看得出,她怕死极了,求生欲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烈。
蛊王却慢悠悠地说:“船早就失控了,咱们只能听天由命。你想靠岸,也得老天答应才行。”王师婆突然披头散发地朝蛊王扑过去,蛊王侧身躲开,袖子里突然探出一把剑,直直地刺向王师婆的脖子。电光一闪,我定睛一看,哪是什么剑,分明是一条挺得笔直的长蛇。蛇信刺向王师婆的脖子,王师婆抬手一挡,那蛇突然身体一软,躲过了这一掌。王局迅速窜到两人中间,将他们生生隔开。蛊王和王师婆互不相让,王局轻轻一推,两人各自退回原位。这是我第一次见王局出手,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权力大、不怒自威的官员形象,没想到身手如此不凡。能轻易隔开王师婆和苗疆蛊王,在场除了血无涯,恐怕没人能做到。王局身为统领,果然有过人之处,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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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局说道:“这艘船在江面上航行了百年,从未出过事故。不管多大风浪,它始终是幽灵船,所以大家不必担心,它一定能破浪前行。”王师婆厉声质问:“你说它自由航行是什么意思?”王局解释道:“我早就说过,它是幽灵船。天一黑,我们的船工就无法控制它,它一直在江面上自由航行。”这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我心里也直发毛。我们在甲板时,船帆已经收起,没了风力,船靠什么动力航行,又靠什么掌控方向?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竟攥在一艘百年老船手里,实在让人心里没底。
苗疆蛊王怒道:“王局,我们信任政府才跟你上船,你这么做,太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了吧?”王局双手下压,安抚道:“诸位不必担忧,我们已经测试过幽灵船的性能,它绝对安全。况且,我们的人也在船上。我们此行一是找出幽灵船和江底铜棺的联系,二是查出幽灵船上的幽灵究竟是什么。”
幽灵船穿过风浪,江面渐渐平静,雷暴声也小了,周围安静得可怕。血无涯板着那张怪脸,眼睛滴溜溜乱转。李丹子插嘴问道:“王局见多识广,您觉得幽灵是什么?”王局笑了笑:“我觉得它是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要抓住它。”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风也停了。这时,“镇邪仪”的轮片突然动了,我还以为是风的缘故,可突然想起刚才大风浪时它都纹丝不动,现在风停了,怎么可能反而转动起来。轮叶突然快速转动,像风车般飞速旋转。李丹子大喊:“转了转了,机器转起来了。”所有人都呆住了,王局大喊:“戒备……戒备……那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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