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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溅,大口大口的赤红从那人口中喷出,下一刻,北蛮士兵向前跪倒在地,血泊浸入黑色的潮湿泥土。

  这人方才倒下,北蛮士兵的领头军官随即扑了过来,铁斧毫无章法地胡乱挥动,叶帘堂躲开时不慎被先前的尸身绊倒。军官大笑一声,跳上来便要结束她的生命。

  情急之下,叶帘堂随手抠抓出一把泥土便往他的眼间砸去,趁着军官闭眼趔趄的片刻,她迅速爬起身来,将白束带重新握在手中。

  她有些庆幸这狭窄的林间小道,给了她勉强与北蛮人一对一的机会,否则面对这样一支蛮横的队伍,自己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军官显然没想到面前这纸片一样的人竟能硬生生削减他队伍大半的人数,烦躁与怒火一同从心底烧起,他发出发出奇怪的叫喊,似是大笑,又像是怒吼。

  他挥舞着铁斧再次杀来,招招都朝着叶帘堂的命门砍去。敌我力量悬殊,叶帘堂不敢和他硬碰硬,只能暂且压低长刀,匆匆闪避后退,还要时不时躲开旁人的偷袭。

  叶帘堂一直神经紧绷着,不敢放松,此时不到半炷香便已感到力竭。

  她手上的伤口火烧般疼,手上的伤口更甚。右手的旧伤因沾水潮湿而又麻又痒,而左手上沾满了鲜血,握着白束带的虎口火辣辣的,差点连刀柄都握不住。

  但她面前的北蛮军官却大不相同。他苍翠的眼瞳被火把照亮,隐隐蕴含着愈战愈勇的趋势。

  “大周人,”他抬起铁斧,指向狼狈躲避的叶帘堂,喉咙爆发出巨大的怒吼,他说着北蛮话,“我会宰了你!”

  叶帘堂强迫自己贯注于北蛮人的铁斧,从酸疼的四肢中榨取出最后一丝力气,她一边沉重地呼吸,一边奋力格开军官挥舞的利刃。

  可独木难支,更别说她已经筋疲力尽。

  终于,北蛮人下一次挥来的铁斧狠狠撞击到白束带上,只听“当”一声脆响,白束带被他的环首铁斧砍出一个巨大豁口,刀身的震颤让它从叶帘堂手中飞了出去,狠狠插进了一旁的泥土之中。

  叶帘堂眼下手无寸铁,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际。

  细雪飘摇洒在这漆黑的方寸林地之上,颇有点凄凉的意味。北蛮人强横的斧头就要劈下,叶帘堂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

  电光火石之间,马蹄声陡然响起。

  林间震动,梢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兜头坠了叶帘堂一身。

  北蛮军官停下动作,侧目远眺,果见一队轻骑自北而来,犹如怒涛,掀起一阵雪色巨浪。

  见状,军官陡然加快了攻势,眼瞧着环首铁斧就要袭向叶帘堂的面门。

  黑暗中,不知是谁忽而拨动了弓箭弦索,“铮”地一声自众人耳边炸开。

  箭矢裹着强风骤然袭来,北蛮军官只得收回斧刃,锵地挡下一支海东青翎的长箭。叶帘堂见状立刻爬起,大跨两步抽出白束带,朝着他劈来。

  “你死定了!”那军官说着北蛮话,却没举起斧头来,“我要杀了你!”

  “你说什么?”叶帘堂挥刀极快,下一刻便逼至那人颈间。

  “杀——”

  可话未说完,白束带就已割开他的喉咙。

  十分漂亮的一计甩刃,正中目标。

  北蛮军官的双膝一软,身体如落叶般飘倒下去,肥硕的面孔砸在地面,颈间的赤红自地上的薄雪晕染开来,逐渐扩大。

  剩下的士兵见情况不对,立刻四散奔逃。

  叶帘堂手中的白束带掉落在地,她自己也脱了力一般软倒,看一眼地上的军官,喘气道:“喊得什么鬼玩意,听不懂。”

  语罢,双眼发晕,索性躺倒在地。

  轻骑奔近,李意卿收起长弓,待看清了地上是谁后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

  “哟,”叶帘堂躺在雪地上朝他笑了笑,疲惫开口,“殿下来了。”

  *

  有了太子带来的援兵和北方南下的平北军,颢州城门这轮算是勉强守住。但龙骨关一日不能收回,大周便一日不能安稳。

  许元疏急匆匆赶来,但因叶帘堂身份原因,只能为她敷上了手上的伤口。

  李意卿端着碗热酪进来,搁在案上,坐在一旁看着许元疏给叶帘堂上药。

  “大人,您手上因握刀擦伤出血,食甜也许会加剧炎症。”许元疏侧眸看一眼那热酪,轻声说:“我给大人备了芙蓉豆腐汤,叶大人不如饮些?”

  “豆腐汤?”叶帘堂点了点头,说:“那便多谢先生了。”

  语罢,许元疏将她手上覆着的将纱布轻柔缠好,便起身去盛汤了。

  “许先生真是细心。”叶帘堂看着左手纱布上精细的缠裹手法,在李意卿面前晃了晃,道:“你瞧,是不是比林太医包的精巧多了?”

  李意卿看一眼纱布,没有说话。

  叶帘堂放下手,有些可惜地看着桌案上的热酪,“唉,好

  香。不如殿下将它用了?”

  李意卿瞥一眼热酪,仍不开口。

  “怎么了?”叶帘堂有些奇怪道:“进来半天,坐这却一句话不说。”

  李意卿抿了嘴,眸光似是秋湖萦着水雾,不大开心道:“……你就那样听许元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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