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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兔羊手劲大,张世景吃痛地挣扎开来,捂着发红的下巴皱眉,“你简直无法无——”

  话音未落,兔羊便一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砸得他登时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坐在地,还没等张世景怒骂出声,兔羊的声音便在他头顶响起。

  “这里的每个人都想杀了叶帘堂,并且抱有比你这个胆小鬼要大得多的决心。”兔羊沉声说:“失去理智的人会变得毫无用处,而没用的人是不配待在战场上的,你最好明白这一点。”

  “你敢推我。”张世景跌坐在山道边的落叶里,不可置信地开口:“天下兵都只属我父亲一人!而你,区区南夷蠢货,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因为你打不赢仗。”兔羊冷冷地垂眸看他,“你只会缩在军阵最末讲一些异想天开的东西,事实是,你甚至连刀都挥不好,懦夫。”

  “我——”

  “怎么?”兔羊问:“我有哪里说得不对?”

  张世景瞧见兔羊赤红的双眼,刚要张开的嘴又老实闭上。他沉默片刻,抬手抹了两把眼睛,从地上爬起来,默默跟在他身后,不再开口。

  正规军里气氛低迷,兔羊和张世景再没开过口,连同身后跟随的队伍也不敢随意讲话。他们又徒步走了快半个时辰,有些伤员早已体力不支,被同伴们搀扶着,好在他们终于走到了守备营。

  营地接应的士兵们见此,急忙将人往帐里引。张世景跟在最后,却不想进去,便坐在山道里啃馒头。

  馒头冷硬,就着寒风吃得感觉实在不好受。张世景越吃眼前越模糊,忽然一双手递来水壶,他连忙蹭掉眼角的水,抬眼瞧见一张眼生的少年面孔,瞧着装束,他该是武卫营死里逃生的一员。

  “您喝。”那人又将水壶往前递了递。

  张世景没接,恶声道:“滚开!”

  那人却没用动,只是俯身将水壶放在他的手边,轻声说:“其实我觉得那南夷说得不对。”

  闻言,张世景猛地抬头,“你……”

  “胜败乃兵家常事,行兵打仗怎么可能毫无败绩。”他说:“郡公,您是大将军府上的长子,他凭何那样对您。”

  “……或许那南夷说得也不全错。”张世景快速地垂下头。

  “再如何,他怎能在士兵面前损您的面子?”少年轻轻哼出一口气,“到底是南夷,怎么敢插手军务。”

  张世景沉默半晌,忽然站起身,“你说得不错。”

  见状,那少年赶忙躬身行礼,“属下实在忍不了他这样……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世景两口将馒头眼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少年抬起头,一双含着笑意的圆眼眨了眨,说:“我叫长谷。”

  话音刚落,便听远处一声怒吼:“躲开!”

  还没等张世景反应过来,便被人一脚踹在地上,一声巨响过后,张世景揉了揉快要散架的骨头,鼻尖却嗅到一股灼烧过后的焦味。

  他定睛一看,长谷手中端平一把火枪,有些可惜道:“哎,没打着。”

  张世景登即悚然,连滚带爬地跑到兔羊身边,见他还立在原地,狠狠撞了他一下,“还不快跑?!”

  兔羊喉间滚动,目光从远方垂下,看向他。张世景被这一眼瞧得汗毛直立,猛地回过头去。

  包裹着守备营的树林,树下阴影憧憧,不知何时被黑甲重骑所占据。为首那人无声息地从黑黢黢的林间显出身形。

  “张世景。”她指尖转向,夕阳点缀在她的身后,“兔羊。对吧?”

  这是残酷的傍晚,寒风抽打在脸上,这让兔羊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叶帘堂阴险狡诈,是极为难缠的毒蛇,他早该料到的。

  “戴甲,”兔羊喉结滑动,回首时厉声下令,“戴甲!”

  *

  小苍潭冲锋久战过后,战意带来的高昂热情迅速消退。叶帘堂握着马缰的右手疼得无法伸直,而握着碎玉的左手也没好到哪去,突突跳动的热血从指尖一直烧向肩膀。

  她卸了甲,身侧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手指隔着被血浸透的青衫轻轻按住,却不是在轻抚,而是用力挤压,直到痛感越发强烈。

  还没到休息的时候。

  袁华被士兵们包围,躺在山道上,浑身沾满污泥,肩颈处被夹棍卡出的紫红色印记尤为显眼。借着李意卿的力道,她快步走至他身边,俯下身去,“感觉如何?”

  “啊……”袁华被渐沉的夕阳晃了眼,轻声说:“冷。”

  闻言,李意卿赶忙将自己身上白袍披盖到他身上,将声音压得低:“还能动吗,我……”

  “怪晕的,”袁华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向上看,好像想看看自己脑袋上的伤口,“……我可能动不了了吧……”

  他的后勺被兔羊掼在尖石上,那人是奔着要他的命做的。如今血流了一大堆,渗进碎裂的石头缝里,他却还醒着。

  “看来……我脑袋比石头还硬……”袁华轻轻咧开嘴,周围人却都紧紧抿着唇角,没人笑。

  见此,他唇边溢出一丝叹息,“……哈……真……真没人性……我都成,都成这样……了……”

  袁华伤在脑袋,没人敢随意去碰他。叶帘堂尽力展平眉心,“袁华,军医马上就来,你疼的话,不妨……”

  “军医?我瞧不必了吧……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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