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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见到她时立即竖起进攻姿态似的整襟站直。

  印央瞧见了地面上颀长的人影,抬头轻眺:“哟,你啊。”

  待看清来者何人,印央神态不羁,懒得上前去,她在原地散漫地抱臂侧倚上墙体:“忍不住又来找我battle了?”

  “栾总呢?”黄子彻深呼吸压下怏怏不悦,一直在向印央身后张望,“栾总没和你一起?”

  “你管我。”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黄子彻判断栾喻笙不在场,他才有胆子说话夹枪带棒:“呵,冤家路窄。”

  “啧啧。”印央咋舌,漫不经意打量刚护理过的脚指甲,“明明是你知道我在这儿,还硬要来找不舒服。‘冤家路窄’,这不该是我的台词?”

  “我是不舒服,你也别想舒服!”黄子彻火药味十足。

  印央呛回:“所以,度假村几十个浴馆,你非要来这尝尝我泡过的?”

  黄子彻讽刺:“印央,你该不会认为,只要是个男人就对你着迷吧?真TM不要脸!”

  硝烟四起,回廊空旷,只有剑拔弩张的两

  人。

  栾喻笙包了整间度假村,除他们四位外没有其他游客,晚间值班的工作人员各忙各的,不需顾虑谈话内容被旁人听到,因此,黄子彻言辞激进。

  “你还是一如既往一见我就跟吞了枪药似的。”抬眸锁定,印央的眼神妩媚而凌冽,“小狐狸精,这么些年了,你是光修炼怎么拿捏栾哲佑,不修炼修炼你的臭脾气?”

  “……你!”黄子彻脸色忽红忽白。

  “道行太浅,小心栾哲佑某天厌倦了你的嫉妒心,再动了挑选个同妻结婚的念头。”印央故作在为黄子彻倍感苦恼,愁眉不展地手托颊,语气欠揍,“哲佑总对外的形象是花花公子,栾父栾母啊,早就想让哲佑总安定下来,也频频施加压力,况且,哲佑总自己也苦恼于自己的取向……”

  显出四两拨千斤的狠厉,印央悠哉抬起食指,轻搭上媚笑横生着的绯唇:“嘘——”

  *

  撞破栾哲佑和黄子彻时,印央才入滑冰队没几个年头,那个时候,印央的父亲还在世。

  午休时间,印央因前一晚被印父呼来唤去没睡个安稳觉,眼皮好似千斤重,于是,她偷偷找了间空置的休息室,打算补眠半小时再加紧练习。

  迷迷糊糊中,有男人亢奋错乱的呻吟,柜子扮演气氛组嘎吱嘎吱响,多种陌生的声音钻进印央的耳朵。

  印央脚步虚浮地飘过去,脑袋因为困而一团浆糊,眼睛只撬得开细细一道缝,她想都没想就一把拉开了发出噪音、吵得她睡不好的那间柜子……

  顷刻,她双目圆睁。

  两个高挑健壮的男人像线团一样缠夹不清。

  困意,在目睹这逼仄空间的一出鱼水之欢时散到九霄云外。

  滑冰队的教练们、队员们,午休时全都会去食堂用餐,吃完饭后回宿舍午睡,在此之前,从没人在这个时间来过这个休息室,这里,才成了栾哲佑和黄子彻寻求刺激、逃避世俗、纵享欢愉的“伊甸园”。

  当晚,训练结束,栾哲佑找到了印央。

  栾哲佑的来意摊在了桌面上,他面不改色,仍是往日那游戏人间的姿态,递一张纸给印央,笑得风流:“小央儿,别客气,数字随你填。”

  印央第一次见支票。

  轻悠悠一张薄纸,承载能改变她命运的厚重意义。

  “一亿。”印央狮子大开口,彼时她尚显孩子气,顶着张不施粉黛的稚嫩脸庞,像极了小屁孩乱要玩具,“我要一个亿,你能给我吗?”

  闻言,栾哲佑笑得肚子疼。

  “小央儿,你知道一个亿是多少钱吗?”揩眼角的泪,栾哲佑眼神渐冷,“一个亿纸钞,能把你活埋了。”

  印央捏着支票,仰头沉默地望着栾哲佑,素净柔嫩的模样,却显出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小央儿,我听教练说,你和父亲相依为命。你父亲还瘫痪在床丧失了劳动能力。”以为印央年纪小,拎不清,栾哲佑倒也没太计较。

  他道:“这样吧。你父亲的医药费一概由我承担,你家的正常开销、你以后读书的费用,我都包了。以及每年,我额外支付给你10万人民币。而且,我可以让你继续留在滑冰队。我只有一个条件……”

  栾哲佑罕见得严肃:“你守口如瓶。”

  他的提议利好双方。

  印央嘴巴抿得很紧,似在深思熟虑。

  “据我所知,你父亲最近出院回家,不是因为病愈,而是因为支付不起住院费用吧?”栾哲佑趁热打铁,他点燃一支烟,两指间的烫红跃进他的瞳孔,“病可耽误不得。小央儿,哥哥劝你,别因为贪心而失了眼前的机会。”

  口中的袅袅烟雾还未吐净,栾哲佑看见印央伸过来的、归还支票的手。

  “哲佑总,不要给我钱。”印央拒绝。

  “……呵,你嫌少?”栾哲佑只觉得印央无厘头,他嗤笑,“没料到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胃口倒不小。”

  “你理解错了。”见栾哲佑愣着不收,印央硬塞支票回去,“我是说,哲佑总,你现在不要给我钱,我现在真的不想要钱,我说一亿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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