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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干脆这对耳铛就是白铜打的。

  封赤练像是并不期待回答一样兀自自己回答自己:“因为他们两个会害怕。也因为如果我是凡人,我也应该害怕。”

  第 45 章 紫微帝君

  这不是电车难题或者是否圣母的问题,这甚至不是一个应该左右为难的问题。

  人凭什么要没有任何理由地被杀死,只是因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被一个叫系统的东西催促着这么做?

  人又凭什么要被逼迫着没有任何理由地杀人?并将在她的人生里无休无止地重复这件事情?

  杀人是一种世界观的重塑,她绝不接受系统重新塑造她。如果说塑造真的必须发生——应该是她塑造别人。

  如果没得选倒罢了,有得选时,她不选系统。

  但封赤练知道自己不能表露出来,和系统翻脸暂时对她没什么好处。

  达摩克利斯之剑就在头顶,两个月后它就会坠下来。她不想死,也不想妥协,这意味着她需要一个变数。

  杀生道,“生”的定义很明确,“杀”的定义却很模糊。

  用刀枪剑戟,血腥溅面算是杀,穿肠毒药也算是杀。陷阱诡计,构陷残害算是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也算是杀。

  关于“杀”的定义还有转圜余地,“因我而死”的方式有很多,她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封赤练集中注意力,包裹着两人的青黑纹路隐隐泛起血色,如同有生命的脉管般鼓动起来。

  女孩的手指开始轻微震颤,睫毛不住地翕动,脖颈上的那道伤口逐渐回缩,结成黑而干硬的血痂。

  而封赤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如果说灵气在体内顺序运转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那么让它逆行就像是用极纤细的琉璃丝去挑开乱麻,复杂而稍有不慎便出大祸。

  她感受着它们逐渐从体内剥离,如同失血般的冷感慢慢爬上后背,而怀中这幅小小的躯体却渐渐有了温度。

  在清晰感受到女孩脉搏的同时,那根挑乱麻的琉璃丝骤然崩断。

  青黑色花纹好像被点着一样急速枯败缩回皮肤,一口腥甜顺着喉咙漫上来。

  封赤练晃了晃,把她推到一边,自己先靠着马车委顿下去。

  冷感在扩大,她简直觉得自己的体温都降了两度。一种很淡,但极为不祥的第六感笼罩了她。封赤练闭着眼睛倒了十口气,睁开眼睛。

  “系统,我活着吗?”

  “是的,宿主。”

  “那个女孩呢?活着吗?”

  “是的,宿主。”

  她爬起来去看女孩的情况,女孩脖颈上的伤口已经缩小成了一条暗红色的细疤,血痂从疤痕上脱落下来。

  几分钟前还药石难医的伤口现在已经几乎看不出来。

  她脱掉女孩被血浸满的斗篷和外氅,从随身行李里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套上。

  衣服大了不少,不过好在是秋冬衣装,大些也不显得十分怪异。女孩还没醒,惨白着脸孔趴在她肩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顺手解下拉车的那匹马,带着女孩离开了正逐渐熄灭的篝火。

  而在遥远的,目力不可见的黑暗原野上,正有另一个人影飞快地向着反方向奔逃。

  名为“六幺”的杀手无法理解是什么在短短一刻间杀死了他同行的三个人,而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信号。

  但他的动物性帮他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逃,快逃,不要与猛虎照面。

  女孩醒过来时天都快亮了。

  封赤练不会骑马,只靠着原主有些不知道骑什么动物的肌肉记忆硬着头皮上。

  好在这匹拉车的马性子不坏,磕磕绊绊也就载着两人上路。

  后半夜系统一直安静得像是死了,封赤练只能数着女孩的呼吸声集中注意力。

  到天亮,东向的天空泛起微微赤色,封赤练才突然注意到女孩睁开了眼睛。

  她玉甬一样裹在封赤练给她披的披肩里,仰头一眨不眨看着眼前人,女孩长着一副很标准的南人相,脸颊小巧,显得一双眼睛尤为大,皮肤没有缺乏营养的暗沉灰黄,看起来至少是个殷实人家的孩子。

  封赤练回忆了一下女孩身上原本的衣物,那大概还要比殷实人家所能穿得起的等级更高些。

  女孩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封赤练的脸。

  “醒啦?”她不看她,看路,“马背上有水囊,要喝吗?”

  女孩摇了摇头,开口细声细气地问:“你是谁?”

  “啊,我啊,我是那个谁嘛,就是那个,那个,你记得吧?”封赤练含糊了一阵子,把问题抛回去,“你是谁呀?”

  她很认真地摇头:“不记得了,头好晕。”那张脸上有真切的茫然,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悖逆的复生术让她直接丢掉了记忆。

  没事,没事。封赤练腾出手来挼了两把她的头发:“你这是老毛病了,这一阵子常犯,好歹现在我在你身边,没什么问题……我是你姊姊封赤练,我们从南方来谋生,你有离魂症,总是隔三差五就忘掉一些事情。不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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