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可没有。她利落,绝情,断得干干净净,有的只是厌烦和疲惫,既已一别两宽,便对他再无半分留意了。
可偏生他又无法对她怒,用强。
前世的是他犯下了无可弥补的大错。
坠下头,陆令姜双眼不闭,酝酿许久才哑声提及:“……前世的事,能和我说说吗。”
顿一顿,又道:“给我一次机会,好好补偿你,起码让我帮你把眼睛治好。”
怀珠纹风不动,他的所有弥补一文不值。眼睛是她的,是好是坏她自己来受。他的许诺,也对她完全没有意义。
等了甚久,只听她说:“放手吧。”
陆令姜万念俱空。
之前因为误会亏欠她的种种小事,他都以不同方式弥补了,以为能和好如初,没想到真正欠的却是滔天大账。
从前他是主她是妾,他把她丢在别院不闻不问,籍由己欲地施舍她……现在位置调换,被丢下的人成了他自己,几日来孤独落寞,求而不得的滋味也被他深尝。
她连施舍他一点都吝啬。
陆令姜心头荒草丛生,怕了,慌了,恐惧蚕食着身体每一寸,颤颤如在清风中一张脆纸。
放手……
他不想放手,他不愿放手,他舍不得放手。
忍不住表露心迹道:“怀珠。我心里一直喜欢着你。从第一眼就是。我以前的那些高傲,都是装的。你能不能别走?”
怀珠的一截披帛被他握住,和相好时一模一样的动作,夹杂几分隐晦的暧.昧。
她只得回过头来答他:“可我心里一直不喜欢您。之前的喜欢,都是装的。”
陆令姜被她这句话摄住了:“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留下?”
看着她单薄的肩膀,雪肤花貌,好像冲过去把她抱住,无论她说什么都不放她走。
怀珠纳罕:“大师,您认识我?”
莲生大师道:“久仰大名。”
不知莲生大师从哪久仰她大名的。
怀珠进了屋,转过两道曲折的屏风,草药味越发浓重了些,熏得人嗅觉失灵,隐隐给人以不祥的预感。
内室,低低的咳嗽声传来,陆令姜正倚在床头边,一身皦白的寝衣,肩头裹着纱布,脸色和纱布一样惨白无人色。
怀珠有些不自在,磨磨蹭蹭地从屏风后转出来,喉咙涩哑,半句话说不出。
场面陷入一片死寂,陆令姜见了她,神色微澜,冷淡道:“你去哪儿了。”
听着,兴师问罪,并无任何感情。
怀珠喃喃道:“没去哪。”
他问:“没去看许信翎?”
怀珠心头猛跳,呼吸急促,眼睛稍稍瞪大了一分,他的关注点似乎不太对。
怀珠昂头道:“还是那句话。你若执意留我,得到的也只是我的尸体。”
他们动不动就要上升到生死对决……
陆令姜不知什么感情,反而笑了。
说来确实可笑,他们之间本来没有任何正式关系。如今断绝了,自然也无需放妻书等繁文缛节,说走就走。
东西早已搬完,怀珠再无留恋,转身上了马车。
雪中观音离去,决绝再不回来。
怀珠消极地躲避开,自行离去,不可能再和陆令姜产生任何瓜葛。
陆令姜被空荡荡晾在一旁。
黄鸢窘迫地瞧了太子殿下一眼,急忙也追上怀珠去。
也不能怪怀珠薄情,当初太子说什么玩玩人家姑娘,当真很荒唐,白白玩了那么多年也不给名分,正常人都忍受不了。
怀珠之前居然还爱他,为他掏心掏肺,谁见了不得说一句痴心错付?
如今太子屡屡被拒,全都是自找的。
他掩唇咳了咳,走上前揽住她的肩就想吻她。随即又觉得自己的举动过于急躁,有失谦冲的仪态,便强行装作平静地道:“可以。你想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行。”
怀珠道:“谢殿下。”
陆令姜深深吸一口气,脑海不由自主浮现此后与怀珠朝夕相处,共食三餐,同在一处屋檐下形影不离。他唤她一句“太子妃”,她也能唤他一句“太子哥哥”,幸福来得过于突然,便是神仙也不换。
他指尖假意抚着花木,神色没有什么波动,不经意地跟她讲起东宫有一处美轮美奂的宫殿,叫水木阆苑。
怀珠的呼救淹没在嗓子中,回头,正好对上陆令姜冰凉漆黑的眼珠。
怀珠拧眉,“你?”
陆令姜低低道:“嘘。别惊动了旁人。”
怀珠暂且听从。
·
晨光熹微,许信翎一早过来找怀珠。
昨日在长济寺的姻缘树下,他问怀珠是否愿意嫁给他,现在来求答案。
正所谓先发制人,后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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