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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地瑟瑟发抖。

  若不是月娘,今日她恐怕就要葬身于此了。

  她颤抖地点头,想要说一句感谢的话,却连力气也提不起来。

  甚至都提不起理智去想,月娘身边根本从未出现过这般浑身血煞的侍女。

  侍女见此眉心微蹙,再度捡起地上的药瓶,转身往外走去。

  姚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观怜被带走。

  而与此同时,大厅之中。

  小岳看了眼外面的时辰,暗忖现在应已经将人带出来,遂站起身告辞。

  李家主望着小岳的远去的步伐,不由得缓送一口气。

  好在方才并未杀人。

  还不待李家主抬袖擦汗,又有下人急色匆匆地从地前来禀告。

  “家主,有位自称是陈王妃的姑娘前来将少夫人请回了迦南寺……”

  ……

  冷,很冷,犹如在冰冷的水里,谢观怜甚至冷得隐约失温。

  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隐约听见身边有人在讲话。

  “郎君,怜娘子适才被喂了一半的毒粉,好在奴去得及时,她仅食了一小些,毒尚未侵蚀五脏六腑,现在只需要将吃下的毒逼出来便可。”

  刚开始讲话的女声带了点犹豫:“奴有解药,只是……”

  “嗯?”声线清冷平淡。

  “只是这药中掺杂极重的五石散……”

  五石散,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短时辰内会产生幻觉,理智失控,耽声好色,能感受到醉生梦死的快乐,若是体质较弱,甚至会上瘾,服用多者致瘫而死。

  早在十年前,此药尤为盛行,后来朝廷下达指令,将大部分五石散焚灭,虽然有明文规定不可吸食,但现如今在达官贵人之间仍旧十分盛行,只是分食多食少。

  谢观怜知道五石散,一旦沾上想要戒

  便很难,可她现在很冷,冷得浑身哆嗦。

  许久没有听见有人同意,她想要活下去的心越发强烈。

  谁也不想死,她也不例外。

  谢观怜泪眼婆娑地掀开眼皮,隐约看见熟悉的面容,淡金色的光映在青年昳丽的眉骨上很清冷淡漠,长眉轻敛,双手合十,神态柔静,灰白的僧袍被风吹起一角,如是神佛。

  她忍不住蜷缩手指,拽住他袖摆,从喉咙发出声:“救我……”

  不管是什么,只要能救她都可以吃。

  沈听肆抬起茶褐色的双眸,平静的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女人身上。

  她的鬓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雾面颤白,石榴红的唇瓣上还沾着白色的粉末,眼眶盈泪,婆娑地望着他,竭力抬着下巴,一道勒痕在白皙的颈子上很是扎眼。

  她想活,在用眼神乞求他同意。

  沈听肆平静地凝着她的狼狈,屈指拨开贴在她脸颊上的湿润发:“好。”

  他救她。

  谢观怜想要对他感激地笑一笑,但涣散的意识令她眼前很一片雪雾,攥住衣摆的手也无力地垂下。

  长久的失温令她有种回光返照的温暖。

  沈听肆神色平淡地接过药,侧首吩咐身边外面的人,顺而将躺在一旁的谢观怜抱在怀中。

  “你回去告知师傅我晚些时候回去,小岳驱马,先不回迦南寺。”

  “是。”

  马车缓缓开始行走。

  马车内的人并未将解毒的药喂给浑身发寒的女人,而是低垂柔善的漂亮鸦羽,不紧不慢地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动作温柔地整理她的仪态。

  其实今日小雾前来找他时便明白了,为何谢观怜会主动接近他,并非是所谓的情爱。

  她眼中的情意并不多,顶多算得上是喜爱,就像他喜欢看那些人垂死挣扎露出的怨恨与绝望,是一样的。

  她看中的只是他的皮相,还有‘沈听肆’的身份。

  沈听肆敛下乌睫,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深邃的眉宇割裂出居高临下的冷漠。

  她呼吸微弱地躺在怀中,浑身冷得发抖,冷汗打湿了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可怜得似从水中刚捞出来,神情却很恬静。

  如此再过一个时辰体内的毒没有散去,她就会就此死去。

  而她死在他的怀中,他可以将她的尸体带去会藏在冰窖中,也可以用封在泥中做成陶俑摆在房中。

  她会日日夜夜都看着他。

  他垂下眼睫认真地打量她的面容,眼中露出喜爱的淡笑,指尖抚摸她的口鼻,女人的微弱的呼吸喷洒在指上。

  “冷……”她太冷了,伸出冰凉的手抱住他滞留在脸上的手,气息微弱地呢喃:“救我。”

  他脸上的笑淡了,由着她抱着手指,清疏的面容多了几分沉默。

  可如此,世上便再无谢观怜了。

  即便她被封成陶俑,肉身还是会在泥里腐烂,变成一具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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