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装不吃这套,不情不愿扯了下他的衣领,把人拉近,闷声不吭地抬手系扣。
本想逼迫自己只盯着扣子本身,但随着呼吸浮动的肌群似乎刻意地挺起挺落。
她没法无感知,忍了一秒不到,抬目警告他:“你、你能不能老实一点。”
他很无辜:“我也没碰你。”
姑娘就在他腹处推蹭了一下,他嘶疼,其实没有很疼。
梁穗就看向了他的肋骨处,被衣料隐约罩住,露出了心口那抹刺青的一角。
觉着熟悉,却也只在记忆里频频窥见不清晰的边角。
她这样保持停顿,陈既白刚好睨盯着她,浅浅吸气,说:“那里原来有块胎记。”
“纹身是为了遮盖。”
梁穗一怔,扣
了两颗,“我没问。”
“我想说。”
他这么说,梁穗就又停住了。
在她抬眼而四目相觑的那一刻,他直接说了:“因为纹的时候,我可能想的是你。”
梁穗彻底僵冻了。
那是他们重逢的第一年,他还在她的世界充当不为人知的窥伺者的那年,不懂感情,不懂分寸,只觉得看着她世界就很安静,会因为害怕看不到了就决定抢过来的,最莽撞的时候。
那时候他跟他母亲的关系就在慢慢往瓦解的方向崩,那年圣诞节他们因为陈年旧事大吵一架,他连夜回国,第一件事是想幼稚地遮掉胸前有关于血亲的胎记。
去朋友介绍的的工作室,当时老板在设计的图稿就是这副徽章样式的刺青。
像图腾,又是某种象征性的勋章。
可当他问到这是什么,老板只说两串穗子而已。
最简单朴实的物质,最复杂难懂的图案,他跟人说要这个的时候,可能也只是“吸引”“新奇”,各种出于懵懂而抉择的念头。
只是后来频频想起,那个时候他最想见的是她。
陈既白看着她迷顿沉思的表情,提醒了另一件事:“你忘记了,那条项链。”
是了。
也是这个样式的。
梁穗眼孔微微睁大,终于记起来,当时为什么觉得眼熟了。
她呼吸急促起来,手指无知觉地垂下去,眼睛一时没法聚焦。
陈既白不觉得这事儿能让她多挂心,连这两年不翼而飞的项链所在,他也没问过,哪怕现在提及,也只是提及而已。
他知道,就算梁穗说扔了,卖了,他都没法儿回半个字的。
所以就不问。
他懒得给自己找无趣。
陈既白看她走神,就自己接过了活,单手扣着,低头随口问她:“你不是要晚点才来?”
梁穗眼前还是散的,听见了,答得也有些迷糊,声音很低:“刚好在这儿出采访,你的案子也得到了一点消息,过来问问你。”
陈既白没觉察,系好扣子往沙发一坐,挺没趣地应声:“真是工作?”
梁穗仍低着头,心绪恍惚。
“行。”他点头,往后懒散一靠,接受了梁穗只有工作才来找自己的事实,“想问什么?小梁记者。”
从小老师,到小记者,这个细小的,怎么听都是逗弄调戏的语气和称呼,梁穗却无法集中注意去在乎了。
短短那么一会儿,从门外到门内,从这个人到那个人,她有点被打击过头了。
伦敦,纹身,项链,喜欢。
“你怎么那么喜欢我?”她怔然脱口。
……
……
世界在那一刻起了鼓动的噪音,她正对窗,刺烈的阳光从她的额间到鼻梁镀下一层金绒,那一帧的画面就显得有些失真,虚幻。
她把陈既白都问懵了一瞬。
屋里莫名的安静下来,她才惊回神志,意识到刚才自己问了什么,心跳迅速到胀疼,圆眼落他迟滞的脸上,说话更加倒四颠三:“啊、我、不是,警察说……算了我感觉今天有点不太合适,我们另外再约个采访日期吧。”
她四下张望,囧慌下没了容身处,转身就走:“我、我要先走了。”
声音忽近忽远,梁穗心跳狂震不止,步履生风,一路跑出走廊喘息杂乱。
已经不能够分辨出此刻的状态是心理因素还是生理因素,思潮起伏。
她为什么会那么问。
她以前也问过的。
可不是这个心境。
从一种费解到另一种费解,有什么不同?
好像一直以来都觉得难懂,而当一段感情里,她不断逃避,不断在自圆其说的理由里抗拒,却仍旧感受到对方猛烈的爱意时。
她就感到惊慌了。
跑到电梯前,梁穗摁下行,指腹就一直摁着,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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