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琴棋,不会打理偌大的王府,念于此,她蓦然担忧。
杏眸微垂而下,她无意轻咬唇瓣,了然般点了点头:“那……那我该多学习些打点府务的学问,以免给大人丢了颜面。”
“夫人平日可去学打理之道……”楚扶晏见她似犯了难,眸色渐柔,不着痕迹地改了话,“学不会也不打紧。”
刚下此令,大人又将那命令撤回,她空茫地抬目,正经道:“若要打点王府,掌管内务是定要学会的,怎能说不打紧……”
“夫人将楚某服侍好即可。”
想着日后夜夜有她伺候,他便欣喜若狂,难掩清眉间的喜色。
瞧怀中美色怔然,他扬着唇,欢喜更甚了些。
那床笫之欢,定当仍是要讲究个心甘情愿,他从不做粗鄙逼迫之举,又正经添上一言:“当然,夫人若不愿,楚某不强迫。”
再说下去,她可真要羞臊地寻一地缝钻去,大人果真是被贪欲迷了心窍,温玉仪随然敷衍,无措地避开目光。
怀内的清丽娇女太是可欺,楚扶晏隐忍着忽涌而起的罪恶之念,与她缓缓道起了后续之策。
恰巧林中无人,唯有一马夫能听着几言,他敛着清冽之嗓,极为庄肃道:“这一年光景,我私攒了火器与兵马,其中火药三十万斤,火炮二百门,以及十万余兵将。”
“此般仍不可与朝廷相抗,”他深知此理,却仍是成竹在胸,遂心应手地冷冷轻笑,“可若有高培阔助上一力,加之项太尉德行败坏,失尽民心,兵权落回李杸手中,再令屺辽折损其过半兵力……”
“胜负便难以预料了。”
一袭阴寒随话语拂掠而过,他眸中凝起笃定之意,欲让这江山都要轻颤上些许。
静默观望着旁侧这凛然身姿,谈及谋略时,神采极是英拔,仿佛将山河日月都要收揽入怀。
她听得仔细,想学上些权谋之道,改日可与大人共商些微国事。
温玉仪听罢略为不解,筹集诸多兵马,究竟安于何地才能这般神鬼不知,况且,如何才能折损李杸过半的兵力。
“如此兵力,上京应无地
可容纳。即便是城郊,也绝不会让人无所察觉。”
“故而,我将兵马藏在了晟陵北郊,与他国君王同谘合谋。”他安然自若,将通敌之举道得心安理得。
这便是大人所说的,折损兵力之法……
她瞬间明了,为何为了区区一舆图,大人亲自前往晟陵面见他国君王。
楚大人是早已有意与晟陵皇帝联手共谋,一举击溃李杸之势。
而晟陵位于万晋边境,凭借缔盟之约,因晟陵相助,万晋的守城之将便早就撤了大半。
倘若屺辽攻城,晟陵出人意料地撤去驻防将士,万晋绝对料不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会损失惨重,再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攻势。
然毕竟是与他国密谋攻下内患,温玉仪顾虑重重,良晌低语:“大人里通外国,离经叛道,恐会被后人诟病。”
他云淡风轻地展了展衣袖,像是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卑劣行径,眼下唯对她放心不下。
“自古成王败寇,欲得之物,楚某便是要使尽手段而得,你若惧怕,就且避至香坊。”
“待大局落定,我来接你。”
眸前的清影所言在理,这世上哪有善恶之分,江山万里皆是听皇命而为。
既跟随于大人身边,她尽心服侍即可,莫再多虑徒添烦忧。
夺权之策大抵知了个遍,她轻转眸子,又作困惑道:“大人将这些告知我,就不怕我透露给旁人?”
“夫人在京中已无挂牵,还有何人可告?”楚扶晏诧异蹙眉,已将这娇色视作最亲近之人,她如何能想着密告他人……
“自当是皇城使,”她眸含笑意,心生丝许取闹之意,想瞧大人作何反应,“将大人的谋策告送楼栩,大人便功亏一篑了。”
此举的确是逼他至绝路,若她和楼栩旧情尚在,就此私奔而逃……
他便日暮穷途,溃以蚁穴。
楚扶晏拢眉沉思,甘拜下风般行上一揖,意在让她高抬贵手:“倘若此为夫人之意,楚某拱手认输。”
竟还真等到了大人哀然求饶的一刻,她暗自感叹昔日何故对他惧怕,此时瞧来,大人只是看着阴寒,其实早就被她折服。
眸底哀伤更深了,温玉仪重重地叹气,恍然大悟起来:“所以大人去晟陵送舆图,并非是为见我……”
“为见夫人也是原由之一。”
他见势赶忙纠正,此抹娇柔一旦落泪,他便真没了旁策。
“都说大人之语一言九鼎,可大人在我这儿绝不可信……”她正想再道,忽觉这马车所行的道路十分怪异。
并非回往万晋京都,前去的竟是晟陵的方向。
她恍惚一怔:“此路通往晟陵,大人真要送我回香坊?”
原以为他只是顺口一说,岂料大人真打算让她避于云间香坊,温玉仪慌忙作势,令马夫改道,却被这威仪之影断然拦下。
平静心潮不由地慌乱而起,她敛尽戏闹之色,凝肃道:“我一点都不惧,可随大人一同入京的。”
“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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