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冉的坚守本心,真正称得上一位“母神”。
云嘉冉扬起她洁白渺小的蛇头,一个鳞片形状的印记在她的额心显现,水波一般的能量迅速溢散,带着塞拉和双翅展开的埃德温升入半空,塞拉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全然信任自己的学生——云嘉冉是他见过最顽强、最倔强也最不屈服的人,他对她品德和力量的信任不会动摇。
他安抚地用自己的双手握住埃德温因为紧张而紧绷的手指,和他一起看向训练场上的军雌,也透过机器人的摄像头,看向这片宇宙的芸芸众生。
一道所有虫族从未听过的柔和声音在所有虫族耳边响起,那是云嘉冉的声音——属于女性独特的温柔嗓音。它如同黑夜中的星光一样柔和,也如同盛夏的湖风一样润泽,它流淌在空气里,几乎瞬间攥住了所有虫族的心。
它轻声唱道:
“宇宙中我聆听你们的声音”
“从万物起始到黑洞坍缩”
“群星对我低语”
“指引你的归途”
“叛逆者和反抗者啊,记住我的话,记住这个旋律”
“当群星连成一线”
“那是你们归乡的指引”
“我要你们仰望星空”
“星云深处是你们的家乡”
“你只需要仰望星空”
“记住我与你们同在”
“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柔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完整的落入每个虫族耳中。军雌向来信奉不露软弱的箴言,可是此刻数以万计的军雌仓促落泪,他们并不知道从胸口涌动而出的情感是什么,但他们又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明。
他们不约而同的仰头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塞拉和埃德温,看着他们头顶盘起身体的洁白骨蛇和耀眼却柔和的光晕。埃德温的翅翼轻轻挥动,近乎茫然地悬停在半空,被唯一还保持着镇定的塞拉握着双手,双目愣怔。
他和其他虫族别无二致,仰望着塞拉头顶堪称渺小的骨蛇,眼角滑下成串的泪水,他对云嘉冉的歌声露出的那种孩子般的渴望让塞拉感到心疼——塞拉作为一个无神论主义者或许永远不会明白,母神对于虫族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于埃德温这样自出生起就被告知自己是一种残次品的雌虫来说,他像是一生都饥寒交迫的流浪汉,突然被拉进了高贵的皇宫,被戴上王者的桂冠——他甚至不敢信,他的身体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他的记忆叫嚣着落泪,可是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认得他的造物主,他知道那是母神。
“当群星连成一线”
“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空灵又温柔到极点的歌声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连同着骨蛇周身耀眼的白色光晕。云嘉冉从塞拉的卷毛里爬下来,重新盘在塞拉的手臂上,她略显疲惫的声音在塞拉脑海中响起:
“林老师,我能量耗尽了。局势大好你要把握住啊!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我被禁锢在帝都星的上空,不得自由。有什么东西在抽取我的力量,我无法阻止他们。虽然我还没找到破局的办法,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倾听那些嘈杂的声音,听宇宙深处的低语和关于星辰的预言我要用我现在的身份活下去,我还要做云嘉冉,不会允许任何东西把我的尸体供奉在神龛里。”
少女的声音在塞拉面前褪去了故作姿态的柔和,又变得活力满满,略微神经质。塞拉对她永远不熄灭的生命力露出一个笑容,非常想要拍拍少女毛茸茸的脑袋:
“我会想办法的,嘉冉。谢谢你,你再坚持一下,老师不会食言——没有任何虫族可以再窃取你的身份行肮脏之事。我不会允许。”
“你是我见过最顽强的人,嘉冉,我是个无神论者,从不信神,但——如果你真的是虫族口中的母神,那虫族是一个幸运的种族。”
“噢”被夸的云嘉冉有些扭捏,她困倦地在塞拉的手臂上换了个姿势,将她精致的小白蛇头盖在自己的尾巴下面。
“我等你啊,林老师。”
说着,四周的白光彻底熄灭了。塞拉粗壮的精神触须挽留似的摇动着,像是深渊发出意味不明的慨叹,而埃德温的翅翼都停顿一瞬,才缓缓和塞拉一道从半空中落下来。
他的双眼之中还含着泪水,被塞拉握在手中的手指细细颤抖,而其他在场的虫族,甚至观看直播的虫族也没有两样。风仿佛都因为这巨大的神迹而止息,四下里鸦雀无声。
直到高台之上的埃德温再度开口:
“当群星连成一线,我们会为我们的同胞荡平归家的路。”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让所有的虫族听个清清楚楚。无数军雌随着他的声音,将紧握拳头的右手扣在胸前,滚热的泪水从他们的眼眶中落下,闪耀的光芒落在他们一双双眼眸里。
此刻,他们和那群沉默的人偶大相径庭。他们像壁画上来自地狱的战士,从漫长的沉睡和消磨中清醒过来,生命猛烈迸发出的战意,会让宇宙中任何种族和文明闻风丧胆。
杀戮工具被赋予了使命和意义,他们的灵魂不再沉默,而塞拉知道,革命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他再次退到了埃德温身后,没有与军雌,还有那些隔着屏幕的亚雌和雌虫共享这一刻。他转了转眼睛,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了将沉默的惊恐焊在脸上的雄虫们身上:
“哟,哥儿几个还在呢?”
——尿了几个啊?
英俊的雄虫少年没有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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