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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云明旭从前代表户部与夜郎国签订的文书江清辞都看过,虽说大礼朝常是这里头吃亏的那一方,却转天便有巨额白银进了云府的后院儿。

  从夜郎国手里挖钱,云明旭是有一手的。

  江家是正派清流不假,但不代表他们完全站皇家,因此往常云明旭贪的那些银子究竟流向了哪里,江清辞并不在意,甚至愿意为了一些私心,替他遮掩一二。

  毕竟珠翠是戴在贵妃头上还是戴在云舒月头上,对他来说自有一番分辨。

  乌泱泱一行人上了丹奉台,独留云舒月愣在原地。

  云家剩下的人不免要开始自己一天的活计,该干嘛干嘛去。

  柳姨娘扭着腰肢走出来,面上尽是欣喜之情:“咱们老爷,这是要翻身了啊!”

  林书柔面上并不乐观:“翻不翻身的,得皇上宣判了才算。”

  他们一家就算在这牢城营成了人上人,那又能如何呢?

  她惟愿老爷真能赎罪一二。

  云舒月叫诗筠给她簪了花,换上一套棉质的齐胸襦裙。

  上襦的前襟和袖口处,还有诗筠为她绣的小桃花。

  双垂髻各用一根粉色丝带系成蝴蝶结,垂在肩头,发髻上簪着海棠。

  又拿出一罐子蜂蜜,糊了云舒月满满两手。

  “小姐的手如今养回来许多了,好在难熬的不是冬天,否则若是生了冻疮,这从小细心养护着的一双手,可就养不回来了。”

  云舒月没接这话,拉着诗筠的手,往她手上也抹了些:“你在灰浆坊的活儿重吗?”

  其实漆画描金组的活儿也不轻松,往常作画是修身养性,现在作画却是赶工。

  但是看着成品逐渐浮现在行宫内各式大小器具上,云舒月便也不觉得累。

  只是以前太后和太皇太后老是赏赐给她各种物件儿,也不知现在承载着她的画作的这些物件儿,往后又会被赏赐给何人。

  “活儿不重,现在咱们家不需要靠劳力换食物,大家都过得比从前轻松许多,倒是多亏小姐费心筹谋了。”

  诗筠小心又道:“江三公子他……不好相处吧。”

  毕竟从前将人家得罪得那么狠。

  诗筠以为又要听到小姐抱怨一番:家中众人拖她后腿,江清辞极难讨好一类的话儿。

  可她看见小姐嘴角上扬,笑意轻松又狡黠,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闪着光,藏着无尽的聪慧与娇俏。

  “你是说那句,‘我们本也不是很熟,以后还是别再来往了’?”丹奉台上,云舒月决定面对自己的曾说过的话,她回过身,“你说你要当你没听过这句话?”

  江清辞隐在暗处,点了一下头。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能说不熟,所以云舒月,这句话不算数,我们和好吧。”

  他给了她,真是好大的一个台阶下啊。

  云舒月呆呆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她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朝着那个身影快步走去,带着些迫不及待地踉跄。

  她一下子扑进江清辞的怀里,他独有的清冽体香率先滚入鼻尖,胸膛上传来的滚烫体温贴在她的脸颊上,她猛吸了一口,声音软糯又委屈:“我不是故意说那话的,你怎么还生气这么久,真是讨厌啊。”

  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女子身娇体软,一股脑将娇意都撒在他身上,江清辞抵抗不住。

  他想将她推远些,这样的亲密令他不适。

  他们从前虽也相处得极好,在外人看来极亲密,可从不会像这样接触。

  偶然触碰到对方,也是立刻将距离拉开到君子之交,他不轻佻,她也极为自重。

  他掌住她的双臂,将她往远处拉了拉,好叫她不必贴得那样紧,毫无缝隙的紧。

  可她肩膀颤起来,抽抽噎噎的,双手紧紧拽着他腰间的衣料,头直往他怀里钻。

  他无奈道:“云舒月,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还未签订婚书,恕我直言,你我就算是和好了,也不能这样……”

  和好了,他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她是他无条件偏向的所在,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在签订婚书之前。

  云舒月抽噎着后退了两步,仰起头,眼眶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盈盈的泪珠,用那双带着哭意的眼直直盯着他:“月儿明白的,清辞哥哥,一时情急,抱歉冒犯。”

  江清辞绷紧下颌,极浅地说了句:“无妨。”

  云舒月忆及此,朝诗筠道:“他是不好相处,可他当真重情,嘴上说的怕是不及他心里想的万一。”

  诗筠迟疑道:“小姐,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云舒月摇摇头:“先别管他了,我得上山做活了,你也早些去灰浆坊,别迟了,叫人责骂。”

  他们一家子在这牢城营已算是占尽了好处,不可再不识好歹,以免招旁人记恨。

  她与江清辞的旧情是事实,凡是从京里被贬至此的官员谁不知道?

  现在两人和好了,大张旗鼓享受好处是一方面,不识好歹就是另一回事了。

  云舒月深谙人性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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