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视线。
旨意宣读完后,具体的战略部署,就要一会儿再议了,各军之中要先各自清点过,才好明确接下来的安排。
这些,赵明臻就不掺和了。
她对自己这一次的定位很明确——坐镇后军的吉祥物,从旁协调的管家。
宣过旨后,众人各自散去,脸色都算不上愉悦。
远离本土作战,怎么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这一仗又势在必行。
远的不说,光这一个月里,北境沿线遭受的大大小小的袭击多达十数次。
如果不让乌尔霄吃点苦头,情势是不会凭空好转的。
节堂外,聂修远身边零零散散地簇拥着几个人,大概都是在言语中吹捧这一位大都督——左不过是在夸他的儿子有出息,连皇帝都看在眼里。
无论是聂家内部的矛盾,还是父子之间的争端,都还没有到明面上撕扯开的地步,在外人看来,父子哪有隔夜仇,况且聂听渊还是聂修远唯一一个在身边的儿子。
虽然现在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倒向了燕渠,可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听了一耳朵奉承话,聂修远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他的视线有些阴沉,径直穿回了堂前。
聂听渊此刻仍在节堂内。
他垂着手,朝赵明臻走去。
见聂听渊来,原本簇在她身侧的人散出了一个空档。
“长公主。”聂听渊拱了拱手。
赵明臻礼节性地抬了抬唇,与他寒暄:“聂将军。”
聂听渊先说了些正事,紧接着正色一礼,道:“此番多谢长公主抬举。”
赵明臻受了他的礼,随即直言道:“聂将军能为出众,本来也不会被埋没。”
如果聂听渊是个蠢材,那她就算与他达成了所谓的合作,也不可能拿生名百姓开玩笑、做添头。
此人虽然不比燕渠,遇到闪击出战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但在修筑营垒、防守反击这一块,却做得还不错。
乌尔霄意图引发营啸那次,他驻防的宁昌城中同样稳住了局面。
聂听渊笑笑,抬眼见燕渠走来,朝赵明臻和他都抱了抱拳,没再多说什么,走了。
赵明臻多看了两眼他的背影,才回眸与燕渠交换了一个眼神。
“风雨欲来的感觉,燕将军察觉了吗?”
她挤了挤眼,用方才与旁人说话的语气和他说话。
燕渠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没听出来,右手却悄悄伸到了她的袖底,捏了她手心一下。
今日是郑重的场合,袍袖宽大,远远的看过去,只会觉得他们走得有些近,倒看不见袖底牵着的手。
“天塌下来,不都有长公主顶着?”燕渠一本正经地回答。
赵明臻轻轻挠了一下他的手心,认真地道:“你可得小心提防。这一仗真要打下来,局势就又起了变化,我担心那一位……”
聂修远当然听得见儿子打的是什么算盘,但在这封圣旨之前,聂听渊还不算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可现在的情势,已经不一样了。
燕渠垂下眼帘:“你也要小心。昌平侯何时能到?”
赵明臻答了一个大概的时间。
待到离开议事的地方,四下无人,她抬手屏退了仆从,与燕渠低声道:“前几日,聂听渊私下也找过我。他说,不想再持小人行径,想与我们消弭隔阂。”
燕渠微微一讶:“他打算……”
赵明臻轻轻点头。
聂听渊的意思是,不打算再用所谓的燕渠身世来“威胁”了,也要把那位温娘子的下落交给他们。
她掀起眼帘,瞥了一眼燕渠的神色,继续道:“那位温娘子,如今在府城外的一个小县生活。”
赵明臻只称呼她为“温娘子”,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她早年回来,成了婚,现在有丈夫和两个孩子,普通人家,日子大概还过得去。”
还有些话,赵明臻没说。
那位温娘子的一个女儿,身体很不好,成年后无法婚嫁,只能养在家里。
一盆泼不掉的水已经很碍如今当家的兄嫂的眼,再想掏家中的口粮变成药钱,那是不可能的了。
这便是当时聂听渊能拿捏她的原因。
早前赵明臻听说燕家的故事,还会觉得震惊,然而现在她已经走出宫闱,再听见这些,心底只剩一声唏嘘。
都很可怜,不过她私心里当然是与燕渠亲近,所以会从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他的母亲抛下了襁褓中的他,再出现时,却是为了另一个孩子。
虽然可以理解,但赵明臻想,如果被舍下的那个人是她的话,她一定会难过的。
燕渠听完,轻轻攥了一把她的手心,缓声道:“你又替我伤心了。”
赵明臻也不否认,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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