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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喜悦,正想再说什么时,咔哒一声轻响,原本被紧握住的兵符从无力的手指间滑落,重重坠在了地上。

  顾弄潮脸上的笑僵住了。

  言霁很疼,刚刚用了点力气后,每条筋脉都像是被用力拉扯过度的抽痛,心口处更是疼得他险些昏厥过去,他虚握了下,发现手中的兵符不见了,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了上来。

  他的手被另一只温暖舒适的手掌握住,对方好像在说什么,但言霁听不清,他疼得好像死去了一遍。

  但他的疼痛并无法传递到脸上,看上去他依然像是熟睡着,没有人知道他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中。

  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要这样茍延残喘地活着。

  再次醒来时,身边静悄悄的,言霁再不敢随便动了,或许他应该永远扮演一具尸体才好。

  此时应该是深夜,隐约有蝉鸣响起,耳边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那个人今晚又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言霁睡了太久,这会儿睡不着,他突然间很像看看对方的模样,稍微撩起一点眼皮后,沉重的疲惫感如深海般将他囚困着,睁眼好像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想到之前的疼,言霁不再有所动作。

  此后又日复一日重复单调无聊的、半死不活的生活,言霁听着耳边的碎语醒来,又听着那些无聊的睡去。

  有时候,对方会跟他讲朝上的事:“大臣们又开始上奏要给你新纳皇后。”

  嗤笑了声,随后的声音满是倦意:“说是要给你冲喜。”

  言霁记得他以前好像有过一个皇后,不过刚进后宫没多久,就以她为首发动了一场政变,之后的结局似乎并不太好。

  哦,对了,那位皇后喜欢正跟他说话的这个人。

  言霁感觉他的手被人握住,有过黏糊软糯的东西映在他手上,随后他的手被引着按在一张纸上,对方带着恶趣味地说道:“本王不同意,要冲喜,本王给陛下冲。”

  顾弄潮看着面前盖了两人指印的婚书,嘴角挑起真切的笑容。

  “冲过喜,你应该能好起来了吧。”

  “霁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醒?”

  “我好想你。”

  言霁听着没缘由心脏酸酸涩涩的,跟疼痛不一样,他比厌恶疼痛还厌恶突然传来的酸涩感,如果能闭上耳朵不听对方的喋喋不休就好了。

  就像闭上眼睛不看一样。

  对方还经常跟他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今日陈太傅想闯进来见你,说是我挟持了你。”

  又是一声嗤笑。

  提起朝堂,对方总是这样漫不经心,无所谓的态度,轻慢得恶劣,好似能牵动整个国朝变动的大崇朝堂,不过是他手中的一盘无聊棋局。

  “我把他赶出去了。”

  “说起来,带头发动大臣上书,要为陛下挑选皇后冲喜的,就有他一份。”

  但这样恶劣的人,面对他的态度可以堪称似水温柔:“你会生气吗?如果生气就醒来打我吧,让我去跪着给他道歉都成,只要你愿意醒来。”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陈太傅吗?”

  言霁仔细回忆,他喜欢陈太傅?滑天下之大稽!

  他跟陈太傅几乎没有任何交集,陈太傅几次在他面前死谏,呵斥他种种暴君之行,几度气得他发病。他没把陈太傅就地斩首,就已经是天大的仁慈。

  类似这样让言霁听不懂的话还很多。

  比如某日,对方红红火火地进到殿中,带来一股清淡的花香。

  靠近时,能感受到他身上潮湿的水汽,好像是冒雨回来的。

  不,怎么能用“回来”这个词!

  对方将一个东西凑到他鼻尖,刚刚闻到的花香更真切了,很好闻,好像是

  “今年第一枝的杏花开了。”

  原来被凑到他鼻尖的是一支初开的杏花。

  “你说过,想去看杏花,现在醒来,等身体好全,刚好赶得上花期。”对方诱惑地低语,随后紧紧盯着床上之人,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反应。

  顾弄潮垂下眼帘,起身握着花枝,插在床边的青花细颈瓷瓶里。

  他看着面前沾着雨水,洁白纯净的花朵,黯然失神道:“杏花明明开了。”

  这段时间,言霁莫名感觉到难过,不是他自发的感觉到,他是从周围的人所散发出的情绪里感觉到的。

  好像所有人都在难过。

  应该是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有次太医来,好像说过,他要是再醒不来,身体机能便会开始退化,光靠流食维持不了太久。

  言霁并不想醒,所以就算喂他再多药,所以哪怕顾弄潮哪再多话激他,用任何东西诱惑,他都不愿意稍微动一下。

  当听到太医的话时,他心底是开心的。

  身体太疼了,如果能早点解脱就好了。

  那人开始像变态一样亲他,最开始还会克制地只亲亲脸颊,之后会亲他的唇,像狗一样埋首在他脖颈蹭着嗅闻。

  好像很怕失去他。

  有点好笑,当初拿剑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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