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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惊愕,但现在拯救一份文件,太晚了。

  一起烧掉的,还有那份拟好的财产赠与书。

  *

  在前一天晚上,江一诺被惊醒。

  是陈寅洲的某个工作电脑的邮件提醒把她吵醒了。

  睡眠烂到这个程度,谁也怪不得。

  她走之前带走了陈寅洲的电脑,是巩文乐偷偷塞给她的。

  当时巩文乐说:“给哥先装着,到时候估计有用。”

  还真被说中了。

  陈寅洲的邮箱里躺着两封信。

  第一封是他的私人律师发来的,大概是律师的个人习惯,做完一件事情,就给Jason发了一个收尾的报告。

  同时,他还顺带写了几句私人沟通的话:已按照你的意愿交代清楚。

  第二封是陈雅素发来的。

  是陈雅素找律师调取的父母的全部流水,自己的流水,以及陈寅洲个人账户的流水,似乎是发他一份存证。

  两封信结合到一起看,江一诺前几天的猜测立马得到印证。

  陈寅洲怕她离开,是她一直都知道的事。

  但那是她曾经犯过的错,在爱情里,聪明且幸福的人是不会抓住这个点不放的。

  所以如果他用这个理由把她推开了,那么一定有别的原因。

  陈家出事带来了一连串蝴蝶效应,再结合这几天她从傅守聿那里得到的消息,还有一个不嫌事大的徐文西每天在送饭间隙更新消息,她得出一个结论。

  陈寅洲想替父亲,或者替家里人做点什么。

  这个想法很疯狂,但江一诺又在曾经和林储一聊天中的只言片语里面找到了作证。

  她相信答案就是这个。

  陈寅洲是在父母的愧疚型教导下长大的,这才事事对自己要求严格,渴望得到认可。

  但因错误的亲子关系反馈而导致他从未拥有过这个认可,又身为次子,责任承担不一样,愧疚感加深,成就感寥寥,因而就另辟蹊径,逐渐成为了家长口中的那个“叛逆”或“桀骜不驯”“不听话”的孩子。

  偏他这样,却还是没有忘记他的初心。

  他的初心里依旧藏着那个渴望得到认可的孩子,那个被他关到童年里的孩子。

  他才会做出如此般的决定。

  江一诺当晚再没有睡着。

  她因从小的经历学会了在外人面前装傻,甚至学会了对自己装傻,在陈寅洲面前装傻。

  可真实的情况,是,自己却偏偏是最懂陈寅洲的那一个。

  她想,她要真是个傻白甜,推测不出真相就好了,这也许才是众望所归。

  但太迟了。

  其实曾经的她也幻想过和陈寅洲的无数种分开的方式,但万万没想到是这一种。

  陈寅洲,你有一天,竟然会为了这个,放弃我?

  她心下如吃了半碗酱油凉拌冰淇淋那般复杂。

  说不上来是伤心难过还是无奈自己回头却发现已深陷。

  她开始是觉得,在陈寅洲身上,她能尝到和以前不一样的东西,只是普通体验而已。

  江一诺是阅男不少,甚至在陈寅洲之前,她动真心的几乎一个都没有,基本都是当下快乐当下过。

  她也知道那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但这种方式,这种被她称为缺陷的东西,却已经在和陈寅洲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被他慢慢滋养好了。

  现在的江一诺被他催化的倒像是一个不够洒脱的女人了。

  这跟万千个女人陷入情爱中的情况一样,为了被人抛弃的这点小事,在深夜中辗转难眠。

  她现在就挺讨厌自己心思通透的,若她真的能够像小宁一样似懂非懂,或者懂装不懂潇洒转身那也罢了。

  何至于突然感受到痛苦呢。

  所以她决定点燃了离婚协议。

  “要说,就让他亲自来和我说。”她看着邢宏。

  和她一刀两断,没这么容易的。

  怎么了,是死在外面了?要她当一个有钱的寡妇啊。

  但她是江一诺啊,在爱情中被抛弃的怎么可能是她-

  以前在房中,陈寅洲睡不好的时候有点熏香的习惯,后来衣服上沾染到似有若无的淡香味,江一诺就会埋进他怀里。

  怀中温热的气息被冷气吹散,外门被打开,窗户也被来人推开,

  陈寅洲

  的眼睛很难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这段时间他表现得很配合,可遗憾的是,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里毕竟不是监狱,不是看守所,只是一个按照公事化调查的地方。

  这里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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