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再抬头看。发现她这些日子待在郡王府竟然还胖了一些,圆润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粉色。
她倒是过了些好日子。
白夫人从祝惜芸手上抽回帕子,止住眼泪,“姑母……”
老夫人斜靠在软枕上,睨着下首白夫人。
白夫人由祝惜芸扶着坐到紫檀玫瑰椅上,又接过刘嬷嬷递来的茶盏,小心翼翼喝了一口便放下。
顿了顿,她又伸手把茶盏往里推了推,生怕这名贵的瓷器摔了。
老夫人收回目光,冷哼一声。
还是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经此一遭,老夫人也没了心情说些什么。
寒暄几句后便挥退众人。
白夫人一肚子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犹豫着迈不出脚。
祝惜芸连忙扯了白夫人的手往外走。
二人走了许久,直到来
到空旷的碧水湖旁,白夫人才不耐烦甩开祝惜芸的手。
白夫人拿着帕子在祝惜芸面前指指点点地甩:“这些日子你倒是在郡王府享福!”
“你爹爹还有你弟弟生死未卜,你竟能在这里安心享乐!”
奚落完,白夫人斜了祝惜芸一眼:“我方才刚要开口为你爹爹求求情,你怎么非要拽着我出来?”
祝惜芸皱起眉头,“母亲,父亲的事我日日都在老夫人面前求,你怎么能说我在这里享乐?”
“方才老夫人分明不耐烦了,您若是继续说下去,恐怕老夫人没了耐心,今后都不帮咱们了!”
白夫人不屑一笑:“就她?瞧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当年她嫁到江家吃糠咽菜回娘家打秋风的时候,我可都听你祖母说了。”
“当年江家不过是个泥腿子末流,我们祝家才是清贵读书人家!”
祝惜芸连忙扯了白夫人的手,左左右右看了几圈,“母亲,小声些。”
白夫人看了看周围收了神色,与祝惜芸聚起头悄声问:“你与你表哥怎么样了?”
祝惜芸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白夫人冷笑:“没出息。把你腆着脸送进来,你就这点本事!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把你早早嫁到王家去,好歹给家里一点照应!”
祝惜芸慌了神,王家没有适龄的公子,只有一位年纪三十有余的鳏夫等着续弦。
祝惜芸忙咬咬牙道:“母亲别慌,表哥对我有情,定错不了的,等过些日子我便随他一同去北地赴任,说不定还不等我们回京都,便会有好消息传给您了。”
白夫人打量了一眼祝惜芸,“今后若是发达了,多帮衬帮衬你父亲还有你弟弟。”
祝惜芸连连点头,扶着白夫人的胳膊往住处走。
直到把白夫人安顿好,她才垂了眼离开,一个人走在碧水湖畔,清风吹拂,她掩下眼中暗色。
母亲对自己如何她自然心里清楚,她要死死抓住郡王府这根救命稻草。
她抓着一旁栏杆,若是……最好是把祝家踢得越远越好。
流放还是削官,与她何干?
……
苏幼仪被抱上马车后才知道,江迟序竟然想带着她出府吃饭。
她纤柔的双手被江迟序放在掌心摩挲,片刻后,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手腕处。
虽然江迟序已经极力放轻动作,但是覆着药膏的手指在刚一碰到苏幼仪的片刻,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她很痛。
江迟序眉头皱了皱,眼睫遮住淡色瞳仁,苏幼仪的颤抖像钝刀子磨入他的心中。
然而苏幼仪只颤抖了那一瞬,便恢复如常,她另一只手伸到江迟序的额头上,抚平他的眉头。
她柔柔笑:“我没事。”
江迟序仍低头,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后小窗透进来的丝丝凉风。
“幼仪,是我不对。”
苏幼仪看着他额边整齐束起的发,眨了眨眼睛。
平日里江迟序守礼克制,可她却知道那副翩翩君子、光风霁月的外表下究竟是一颗怎样不安躁动、疯狂阴鸷的心。
就像颇有心机的野兽,面对猎物时,总是刻意收起獠牙,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等猎物盘桓接近后,他才猛地扑出。
若是猎物老老实实,他便继续磨平利爪。若是猎物挣脱逃离,他便露出獠牙撕扯着猎物回到自己的巢穴。
如今他又磨平利爪了。
而她也学聪明了,要绕开野兽视线,悄悄逃离。
深吸一口气,昨日被他绑在床上那一幕如今再想,实在是……
有辱斯文。
许久没得到苏幼仪的回应,江迟序默默把药膏擦好,把小小的人儿拢在怀里。
“幼仪,原谅我好吗?”
苏幼仪压住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