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幼仪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江迟序没有为难桃溪。
如今这情形看来,江迟序自认对她有亏欠,她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离开郡王府,从此天高海阔。
江迟序的爱太深太重,她接不住,与其在这里挣扎沉沦,不如甩手离开。
方才闷在心中的一股气忽然就散了,江迟序确实让她心疼怜爱,但是那又怎样呢?
难道她要被裹挟在郡王府,在江迟安一次次纠缠下与江迟序闹个天翻地覆,再发生无数次今日这种情况吗?
她只想逃离。
江迟序吩咐好苍许,转身走入内室,坐在她身旁:“幼仪。”
骤然从思绪中脱离,苏幼仪被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瑟缩着退后。
她的手抚着心口,手腕上是淡紫色的痕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尽是惊惧之色。
这一幕落在江迟序眼中,他眸色暗了暗,他忽然想到床榻间她哭着求自己的模样,收回想要探向她的手。
苏幼仪知他心中所想。
明明方才暗室中恨意滔天,可现在有把握离开后,竟然又原谅了江迟序,苏幼仪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就像坏人死去前总怀着无限好意。
她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现在对江迟序竟然有些怜悯。
她握住江迟序的手道:“夫君,我想去看看桃溪。”
江迟序回握那双柔嫩的手,“好。”
主仆二人见面,皆是喜极而泣,江迟序负手站在门口,寸步不离。
片刻后,苏幼仪随着江迟序离开了,桃溪这才冷静下来。
方才苏幼仪趁着抱住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叫张伯备好,三日后清早出发。”
第56章 是我不对她也学聪明了
鹤鸣堂,袅袅檀香从紫檀小几上鎏金博山炉上升腾,一隅山水奇景若云雾缭绕。
“姑奶奶,这力道您觉得如何?”
祝惜芸染了鲜红的指尖儿轻柔着老妇人头上穴位。
老夫人身子还未好利索,穿了一身鸦青褙子,衬得发间白丝更亮眼,她只垂着眼嗯了一声,表示受用。
“你父亲的事,我已托付皇后去办,她在宫里方便些,这些日子你便放下心好好歇着,别跟着忙里忙外了。”
祝惜芸顿了顿,眼眶瞬间红了。
父亲究竟做了什么她不了解,只是大理寺从来是证据确凿才抓人,所以她知道自己父亲恐怕是真的与誉王有勾结。
如今誉王已经自裁谢罪,一众党羽树倒猢狲散,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连家中女眷也难逃流落烟花、充作官奴的命运。
而祝家尚且留了府邸在,一众女眷仍养尊处优生活在府中。
这已是天大的恩典。
若是再试探贵人耐心,恐怕物极必反。
“姑奶奶,皇后娘娘掌管后宫,三宫六院日日费心劳力,祝家不过末流小官,还是别劳累皇后娘娘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垂了头。
老夫人知道她胆子小,并不计较,忽又想起前几日接到的请帖。
“你母亲今日便要到郡王府了,你还杵在我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回去收拾收拾。”
祝惜芸浅笑:“母亲就算来,也定要先到您跟前请安,我急匆匆赶去办路拦着人算什么事?”
老夫人闻言笑:“就你机灵,那边在这里一同等着吧。”
不过片刻,刘嬷嬷便领了人来。
祝惜芸的母亲姓白,平日里操劳内宅耗了许多心力,再加上前些日子自家夫君并着膝下几个儿子悉数流放,生死未卜。
白夫人脸色蜡黄,就算是敷了厚厚的脂粉,穿了一身豆绿罗袍,也难掩憔悴之色。
祝惜芸那一嗓子甜腻声音随了白夫人。
白夫人一踏进来便跪在地上朝着老夫人磕头:“给姑母磕头,家中变故,好些日子未到跟前孝敬,只盼着姑母身体康健。”
甜腻的声音一停,呜呜哭泣声便开始了。
她身后的一个年纪十分大的老嬷嬷也跟着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刘嬷嬷见此状,连忙上前递帕子。
白夫人仍跪在地上,直起身抹着泪,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老夫人见她一进来十分规矩,心里舒坦了些,但是又见她跪在地上哭个不停,眉头皱起。
怎么和哭丧一样?
祝惜芸察觉到老夫人有些不耐烦,连忙跑上前亲自把白夫人扶起来。
“母亲,好不容易和姑奶奶见面,您这是太思念了,乍一见面有些收不住。”
“快快擦擦眼泪。”
白夫人透过帕子一个缝隙觑了一眼祝惜芸。
见她一身桃红纱衣,袖口裙角细细绣了金线雀羽,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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