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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在脑子里把这句话过了遍,捕捉到那个关键的再字。

  什么叫再碰上意外。

  不过两秒,他气怒至极地起身,手背上的针头不慎被扯掉,殷红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但他完全顾不上,一把揪起陆承修衣领,理智崩塌地咬紧牙关:“这次的事是你做的?!”

  “那两个人是你派来的?!”

  他疯了似的嘶吼:“回答我!!”

  陆承修不语,使了个眼神让保镖把人摁回去,从口袋里掏出条薄丝手帕,慢慢将他手上的血迹擦干:“看来你比我预想中还要更喜欢她。”

  “但是阿让,你得想清楚,你真的有能力保护好她吗?”

  “或者换个角度,她值得你伤成这样吗?”

  周嘉让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生剜活剥,一字一顿地挤出字音:“你这样是犯法的。”

  “我要报警。”

  “报警?”

  大概觉得他想法太单纯,陆承修竟不合时宜地笑起来:“阿让,你果然还是个孩子。”

  “就算报警了又有什么用,上次的事还没吸取教训?跑前跑后地查了那么久,最后不也什么都没查出来么。”

  周嘉让又一次被定住。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陆承修指的是自己调查外公车祸的那件事。

  但他为什么会知道?

  先前种种怀疑在这一刻似乎有了答案,齿缝里挤出一句咒骂,他挣开压着他的那几个人,拳头狠狠挥在陆承修嘴角上:“操!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外公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还是人吗?你有人性吗?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周嘉让双手掐住他脖子,胸腔起伏剧烈,浓郁的恨意涌上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给他们陪葬!”

  几个保镖上前拉他,一人摁住肩膀,一人拧动胳膊,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控制住。

  陆承修抬手抹了把血,用故作心痛的口吻叹气:“阿让,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

  “既然他们钳制着你,让你留在漓江不肯走,那我只能扫清这些障碍。”

  “阿让,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理解我。”

  周嘉让仍瞪着他,可眼神中的一些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去。

  原来一切祸患的根源都是他。

  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外公就不会遇害去世,恬恬也不会差一点被欺负。

  多年前的噩梦重新上演,全部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他们。

  他是灾难本身。

  仿若品酒那般,陆承修玩味地欣赏着他的每一寸表情:“阿让,作为父亲,我实在不想让你记恨我。”

  “仔细想想又是何必呢?血肉相连,我们是世上最亲近的人,闹到最后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的话像软刀子,割下去不见血,但足以折磨出刺骨的痛:“既然你这么不想走,那就算了,我不会再强迫你。”

  “好好养病。”

  撂下这句话,陆承修起身打算离开。

  周嘉让沉默着,挺拔落拓的脊背却开始一点点塌陷。

  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也顺着四肢攀爬。

  听起来是让步,实际却是不加掩饰的威胁。

  “等等。”

  周嘉让忽然开口。

  陆承修回过头,瞳孔中是不加遮掩的阴狠与残暴。

  周嘉让抑制不住地发抖,手掌紧攥成拳,恨不得要把指骨捏碎,缓缓闭上眼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但是。”

  陆承修挑眉,等着他的话。

  似是体力耗尽,他声音越来越轻:“你必须答应我,不会再去伤害她。”

  “也不能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哪怕只是出了半点差错,我也绝对会不惜一切地让你付出代价。”

  ……

  脚步声渐远,病房里终于恢复了清净。

  护士到时间来给他换药,看他半靠在病床上:“诶?你醒了?”

  “既然你都醒了,那今天应该就不用我在中间给你们传话了吧。”她笑着打趣,有些奇怪地朝门外扫了眼,“嗯?那小姑娘哪去了?早上那阵还看见了呢。”

  换好药,她双手插着兜八卦:“那是你女朋友吧?”

  “你们感情真好。”护士忍不住羡慕地啧啧两下,“你是不知道,最近她没日没夜地守在外头,每天都来问我你恢复得怎么样了,简直比对自己还要上心。”

  眼睫轻颤,周嘉让呼吸很轻,心口冒出密密麻麻的一片酸痛。

  身下被单被他揪得发皱。

  护士没察觉,扯回正题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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