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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一旁人惊悚地看着他,陛下如今是君父,是天下人的父亲!

  即便是当年,也是储君,如何能当家中子弟看待?

  张首辅没有察觉周围人的目光,只痴痴望天。

  他做错了?他哪里做错了,陛下给他的是首辅的空壳,是傀儡。

  “是陛下愧对了我,愧对了老臣啊!”

  一旁有几个老臣后退了两步,甚至有些后悔过来见他了。

  张首辅只嚎了这么一句,声音就陡然断了。

  旁边的行刑校尉磨好了刀,有了玄一背书,胆子自然大上不少,猛地拖着他的脖子,一下按在地上,按断了话头。

  冰凉的刀抵在他脖颈间,只是一掠,一颗脑袋骨碌碌滚了下来,苍老浑浊的眼中还带着不忿。

  血液咕噜噜地含着气体冒了出来。

  跪坐在两侧的张家族人一时间哭嚎之声不绝于耳,就连其他闻讯来的官眷,也露出了几分惊惧。

  玄一冷冷道:“勾结外敌,暗送兵器,几位要哭,不若去关隘中将士们的跟前哭。”

  大臣们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地上一颗脑袋,似乎还不敢相信纵横宦海几十年,即将全身而退的首辅,竟就这么死了。

  他们神色巨变,不仅为着张首辅的命,也因为文官许多年没见过血了。

  玄一抱臂漠然在一旁看着,等回去复命,还要将这里发生的事都禀报陛下。

  地上的血液很快积成一滩,缓慢地向角落汇去,形成汩汩的血色小溪。玄一转身收了刀,眼尾似乎掠过了道白影。

  他皱了皱眉,猛地转过头,追了两步,等看清是辛夷,瞳孔也骤缩了瞬。

  白猫像是受了惊吓,头也不回地朝山林冲去,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玄一缓慢地停下了步子,还是回了皇帐复命。

  皇帐外跪了一地的人,陛下显然刚发过怒,外头人群缄默,皆俯拜在地。

  徐俞过来,低声请他进去了。

  帐中,陛下正坐在案后。

  一旁终于进来了几位老臣,正跪着为首辅求情,见玄一进来,都知道意味着什么,神色都变了。

  谷梁泽明兴致缺缺地支着额:“若无事,便退下。”

  “陛下,”王御史道,“如此行事,朝中人心惶惶,陛下并非孤家寡人,何必毁了自身根基啊。”

  “说完了?”谷梁泽明淡淡道,“退下吧。”

  等几个老臣退下,玄一单膝跪地,将砍头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张首辅的头已经巡视军营,他帐中眷属皆扣押,等着回京发落。”

  谷梁泽明手上还看着京中发来的折子,神色寻常地应了声:“退下吧。”

  玄一没退,又说:“陛下,臣监刑时像是看到了小主子。”

  谷梁泽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终于抬起头,分了些注意力过来。

  “行刑时场面有些乱,小主子应是看见了,吓得不轻,”玄一垂头道,“他窜进了山林,臣没跟上。”

  应是吓到了。

  谷梁泽明想着,只说:“朕知道了。”

  玄一退下,谷梁泽明批了会儿折子,又命徐俞去准备两碗冰酪酥,等跑出去的猫回来有甜点吃,再好好哄一哄,就不会怕了。

  酪酥放在他的书案边,碗里撒着浮冰,上头松软的酪酥堆成小山,撒着颜色鲜艳的山楂和果子碎,

  一直等酪酥被融化的冰水泡软,沉进碗地,变成了一滩惹人生厌,看不出原样的食物。

  徐俞默不作声地上前更换,他已换了三次,营地外头夜色浓重,挑开的帐门吹进冷风,能只能看见摇曳的烛火。

  谷梁泽明倏然道:“不必再上了。”

  徐俞一怔:“那奴才等小公子回来了…”

  “不必。”谷梁泽明面色冷淡。

  徐俞一怔,就听陛下继续说:“回来得晚了,吃这么冰的,不好。”

  那就是没得吃了。

  徐俞眼看着陛下不渝,不敢再劝,只好端着冰凉的碗退下。

  谷梁泽明坐在原位,甚至是辛夷离开时那个姿势。

  他不言不语地又批了半天折子,手边的折子几乎已被看完,积压的,甚至连秋狝路上沿途官员递上请安的奏本也一一回复。

  猫还是没回来。

  谷梁泽明最后像是终于无法忍受地起身,去了今天行刑的地方。

  天色昏暗,地上剩着白日斩首血渍干涸成黑褐色的泥土,谷梁泽明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白猫的身影。

  吓得跑了?

  他抿了唇。

  一旁的徐俞小心地劝他:“陛下,夜已深了,您明日还要起来议事,再不歇下,恐怕睡不了两个时辰。”

  谷梁泽明去洗漱,等洗完辛夷还没有回来,便径直上床休息。

  过了许久,几乎已经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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