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眼角渗出的血珠,灵眼终于承受不住过度使用开始溃散,"但请诸位摸摸自己的丹田,可还运转得顺畅?"
突然有人踉跄着扶住岩壁,指缝间溢出黑气,那黑气如邪恶的烟雾。
祁灵珊的冰绫瞬间铺展成阵法,将最先毒发的三人冻成冰雕:"霜花阵能暂缓蛊毒,不过..."她故意震碎半寸冰层,看着裂纹中渗出的紫雾,"需要大乘期修士的纯阳血做药引。"
人群顿时炸开锅。
牟天澜看着那些慌忙自查丹田的掌门们,嘴角勾起冷笑。
他早就用灵眼看到这些老狐狸身上深浅不一的毒纹,方才不过是用赤金藤的致幻花粉催化了症状。
"牟某的血脉特殊。"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封印的玄鸟图腾,金红纹路在灵眼溃散的光芒中格外刺目,"若诸位信得过..."话音未落,祁灵珊的冰绫已缠住他手腕,霜气在地面凝成"不可"二字。
僵持间,矿道突然剧烈震颤。
十八辆灵矿车自动拼接成防御墙,车壁符文明灭不定——这是玄灵门初代掌门设下的紧急机制,说明结界外已出现元婴期以上的攻击。
"两个时辰。"牟天澜趁机将九叶灵芝塞给赤霄宗长老,"霜花阵能争取的时间。"他故意让所有人看见自己掌心溃烂的灵眼伤痕,"玄灵门弟子此刻正在重绘北麓的地脉阵图。"
青竹派女修突然斩断自己的蛊毒银簪,任由黑血染红衣襟:"我派七十三柄青罡剑,愿为先锋开道!"她身后浮现的剑阵虚影里,隐约可见被蛊毒侵蚀的同门在嘶吼,那凄惨的嘶吼声如悲号的冤魂。
子时的更漏突然加速流淌。
牟天澜看着逐渐松动的人心,突然咬破指尖在岩壁画出血符。
符成瞬间,所有人体内的蛊毒都朝着他伤口汇聚而来——这是他在灵眼彻底失效前看到的最后生机。
"你疯了?"祁灵珊的冰绫绞碎血符,却被他反手扣住命门。
两人在翻飞的霜花中对视,二十年前雪夜共同对抗狼妖的画面在符文中闪回。
当最后一丝毒雾没入牟天澜心口的玄鸟封印,矿道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赤金藤集体爆开金花,花蕊中浮现出北麓毒瘴被万毒幡撕裂的景象——魔道的先头部队比预计早到了六个时辰。
"现在走还来得及守西南阵眼。"郑门主突然挣碎冰层,将遁地符拍在岩壁。
但符纸燃起的绿火突然调转方向,将他自己的衣袖烧成灰烬——祁灵珊早就在他体内种下逆霜符。
牟天澜咽下喉间腥甜,用最后灵力激活掌门令。
令牌射出的金光在穹顶勾出北麓地形图,图中某个不起眼的隘口正闪烁朱雀星纹:"愿随玄灵门者,可识得此阵?"
赤霄宗长老突然老泪纵横。
他颤抖着割开手掌将血抹在剑锋,剑身浮现的星图与穹顶朱雀完美重合——这正是他们门派失传百年的焚天剑阵起手式。
"冰棋子该化了。"祁灵珊突然对着空气轻语。
尚在犹豫的几个小掌门突然捂住心口,发现体内不知何时被种入冰种,此刻正在经脉中绽放霜花。
卯时的晨光穿透矿道时,最后一块冰棋子恰好融尽。
牟天澜看着鱼贯而出的各派修士,突然踉跄着靠住岩壁。
他藏在袖中的手正在急速衰老——逆转灵眼承受蛊毒的反噬,远比想象中可怕。
祁灵珊的冰绫悄然缠上他腰间。
在她霜气笼罩下,外人只看得见玄灵掌门挺拔如松的背影,却看不见冰层下疯狂蔓延的皱纹。
当最后一人领取完破煞符,矿道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
"你说..."牟天澜借着整理她鬓边霜花簪的动作,将玄鸟封印渡过去半缕生机,"当年师父是不是早就料到..."
西北风卷着腐骨草腥气灌入矿道,祁灵珊突然捂住心口。
她豢养的护矿灵蝶集体爆成血雾,在岩壁上拼凑出令人窒息的示警图文。
所有尚未走远的修士同时抬头,看见晨雾中浮现密密麻麻的猩红阵旗。
矿车防御墙轰然倒塌,尘烟中缓缓浮现出七十二面万毒幡。
地面开始渗出粘稠血水,赤金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败。
不知是谁的佩剑当啷坠地,惊醒了尚在发愣的众人。
祁灵珊的冰绫突然炸成漫天霜屑,每一片都映出敌人先锋部队狰狞的面孔。
在霜屑纷飞的中心,牟天澜破损的掌门令正在发出濒死的嗡鸣,而那嗡鸣的节奏,竟与地底深处某个古老存在的心跳渐渐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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