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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袖子也湿了一大片。

  李重焌想到这水痕的来历,只觉得手心

  都滚烫。

  真是水做的肌骨,上下都那么会哭。

  李重焌慢条斯理擦洗干净了手,他在甄华漪的小榻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他等着甄华漪醒过来,期间他一动不动,似乎发了很久的呆。

  *

  甄华漪醒来的时候,诧异看到李重焌坐在对面盯着她看,表情在甄华漪看来,颇为不善。

  甄华漪讪讪坐起身,道:“殿下等许久了么?我竟一时睡过去了。”

  她看见李重焌表情愈发古怪,他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她的表情,过了半晌,他语气闷闷:“无妨。”

  榻上美人是软玉一团,她初醒来时,双眸饧涩,檀唇微微,李重焌细细观察她神色,发觉她对方才之事没有半分记忆,只有他记得。

  他记得她咬住自己檀唇的样子,记得她蹙眉忍耐,记得她靠在他的肩上细细地哼……

  甄华漪偏头看了一眼窗牖,毡帘挡住了光线,让她一时间分不清现在到了什么时辰,甄华漪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重焌垂眼道:“安心待着,已经过了去朝拜的时间。”

  甄华漪想了想,还是起了身,向李重焌告退:“正是过节,宫里事物繁多,就不多叨扰殿下了。”

  她起身的时候腰上忽地发酸,她自己恍然不觉,但这幅花枝力弱的样子落在李重焌的眼中,让他猛地攥紧了手指。

  李重焌见她晃晃悠悠要往门外走去,他笑道:“才人,将人用完就扔,并不是好习惯。”

  甄华漪不解地看着他,片刻后反应过来,她盈盈一拜:“昨日多谢殿下仗义执言,若无殿下襄助,妾哪能做得上这才人。”

  她说完这话,却见李重焌神色愈发古怪阴沉。

  李重焌依旧是笑着:“才人打算如何谢?”

  甄华漪蓦地紧张起来,她捏着腰上系带,在手指上转了转,李重焌看着她的小动作,不知为何也突然紧张起来。

  甄华漪咬了咬唇,向李重焌走了过来,她屈膝跪坐在李重焌跟前,仰头看着李重焌,以一种柔媚顺从的神色望着他:“妾任由殿下驱使。”

  这姿势瞬间让他想起那夜雨夜,她就着这般伏在他的膝上。

  他伸出了手,将将要挨上她乌发的时候,甄华漪说道:“妾愿做殿下在宫中的眼线,为殿下赴汤蹈火。”

  李重焌回神,定定看着她:“眼线?”

  李重焌的手顿在半空,他怒极:“你以为本王在要你做什么,离间我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你罪该万死。”

  甄华漪小心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睛。

  李重焌的怒意似乎有些恼羞的意味,甄华漪想,她明白,李重焌不希望别人点破他谋逆之心,还想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假象。

  那她也装作不知道好了。

  李重焌仿佛兀自气了一会,他平复下来,抽回手对她道:“坐那边去。”

  甄华漪慢腾腾起了身,乖巧地往李重焌所指的方向走去,她站定,转过身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说李重焌讨厌她,可她要走,他又不让。

  不让她走,又不愿意她近身,当真是难伺候。

  李重焌扬了扬下巴,她不知竟能和他心有灵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往榻上坐了下来。

  李重焌将袖子微微一提,铺了纸张,取了一支笔,他开始作画,甄华漪便一动不动,任由他打量。

  仿佛回到了多日前,他过来作画,一言不发,只是懒得理会她,但甄华漪不知怎的却觉得,他稍稍有些不一样了。

  她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便任由自己发起呆来,她看着李重焌身后的雕花木门,看着桌案上紫砂笔架,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李重焌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不像是常年征战的武将的手,却像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的手。

  甄华漪盯得久了,忽然想起了方才自己梦中的片段。

  她忘了方才的梦,直到现在。

  梦中,他好像用手指将自己亵弄了个彻底。

  梦里她涌出一大片。

  她动了动腿,心惊发觉亵。裤底下泥泞不堪。

  她看见李重焌的指腹按在画纸上,点过画上人的唇,压了下去。

  他指骨修长,慢悠悠地捻着,将画纸上的一点檀红晕了开。

  甄华漪面红耳赤,只觉得那手指并非是在捻画中人。

  她坐立难安起来。

  这时李重焌抬眸望了她一眼,忽然间将笔放下,而后将手指收进袖中。

  甄华漪愕然。

  他为何要藏起手指,总不至于她看他一眼,他就猜出了自己那不可宣之于人的心思吧。

  李重焌眯了眼,言笑晏晏问她:“才人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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