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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心里有想法是一回事,但做法肯定是要赵昕赶紧收起这个危险的想法!

  不然只他挂帅伐夏都够被百般诋毁猜忌的了,还把储君置于险境,真是全家人脑袋加一块都不够砍的。

  赵昕知狄青勇力惊人,所以并没有去扶他。

  只是默默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裹,放在了狄青面前。

  “殿下,这是?”

  赵昕拍了拍小包裹,语气郑重,眼神诚挚:“没什么东西,只是一副折大夫给我缝的羊皮护膝赠予狄卿。

  “狄卿,你我心知肚明,此番若不弄险,夏贼至多半残,还须十年之功方可拔除。这十年会消耗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狄卿你应当不比孤知道的少。

  “生民多艰,孤不愿战争久延。但狄卿你亦有做臣子的坚持,孤不逼你。

  “孤听闻狄卿你久在行伍,迎风冒雪,双腿已有痹症。所以将这羊皮护膝赠你,望你好好保重身体。待十年之后,孤必用你伐夏,斩贼首来献。”

  狄青忽然觉得眼眶里热热的。

  又听赵昕一声长叹:“只是你我尚且等得起,可范相……”

  这下狄青感觉脸上也热热的了。

  他知道,自己哭了。

  第122章 伐夏营啸

  垂治四年,十月廿一,狄青奉令将兵出征,矛头直指延州由委哥宁令统帅的西夏军主力。

  委哥宁令这位西夏军主帅明显很畏惧狄青数年来积攒下的赫赫威名,一改西夏军擅长的轻剽战法,变为了筑营自保,任凭宋军如何辱骂挑衅都不出战。

  这弄得自狄青以下的将领都十分焦躁。强行攻克夏军营垒吧,损失必定很大,还有可能达不到预期效果。

  但若是一直与夏人这么对峙,恐怕后方仍旧处于包围中的清水堡就危险了。

  又是一次军议散后,人高马大的赵从贲许是故意的,许是不小心的,总之拒绝了挑起帐篷帘的亲卫们,如同一头蛮牛似的撞出了帅帐。

  落在后头的章楶、王韶与周文东三人对视一眼,心知自己这位好兄弟忍耐力将要到极限,连忙对着上首处仍旧目不转睛研究沙盘的狄青匆匆一拱手,也不管狄青究竟有没有看到,就快步出门追人去了。

  看着这一向同出同进“讲武系”的做派,其余人心中也各有思量。

  狄咏无疑是其中最着急的那个。在他眼中,父亲绝对是犯糊涂了。

  他们狄家可比不得折、种、张三家,殿下当初特意将赵从贲调到父亲麾下,除了表现信任,就是想以赵从贲为纽带,让父亲连接起军中越来越多的“讲武系”,这样帅位才能坐得稳。

  可父亲今日做了什么?

  驳斥了赵从贲的意见就算了,偏偏还不给出理由和对应办法。如今大军已与夏军对峙半月有余,天气一日冷过一日不说,还一仗未打,寸功未立,被围的清水堡是什么状况也不知晓,还如此强硬,不是拱火么。

  今天这一出下去,种、张两家来的是小辈,不好发作,依旧执礼甚恭,但他瞧着折家那个折继长已有幸灾乐祸的模样了。

  狄咏向来视父亲为神,但他觉得自己也该尽为人子的劝谏之责了,思索片刻后沉稳开口道:“父亲……”

  狄青抬手,止住了狄咏的后半截话:“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狄咏也就只能把话给憋回去,又怕父亲看到自己眼中的不服气挨一顿训斥,只能垂下头,用手指搅着自己的下袍释放心中

  焦虑。

  也不知过了多久,狄咏忽觉眼前一亮,却是亲卫见天色暗了下去,点燃了帐内的烛台。

  狄咏被亮度刺激得情不自禁抬头,却吃惊地发现沙盘上代表夏军的蓝色小旗已经被全部拔出,凌乱地摆在了沙盘的木框之上。

  狄咏愕然:“父亲,这……”

  狄青笑望儿子:“咏儿,为父问你,为将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狄咏鲜少被父亲考教,搜肠刮肚想答出一个令父亲满意的回答,但思来想去,觉得每个都逃不出窠臼,到最后干脆老老实实给出一个绝对不会犯错的大众说辞:“《孙子兵法》有言,为将者需智、信、仁、勇、严。孩儿以为……”

  “错了。”狄青毫不犹豫打断了这个最像他儿子的话,然后在后者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淡然地说道,“什么智信仁勇严,那都是说给旁人听,或者说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对你手下的兵,对,讲武军校那些兵除外,总之大部分兵而言,他们只需要你能带着他赢,不贪墨他的功劳,让他能吃饱穿暖,让他能升官发财才是最重要的。

  “而对于次一级的将领来说,他们所求的就要更多一些,你得带着他建功立业,帮着他青史留名,让他给子孙后代攒下一份大大的基业。

  “你以为赵季钊(赵从贲)只是因为意见没被为父采纳才使脸色动气性吗?你错了,他是憋着想建功立业的气呢。他能到达的高度,就是如今朝内闲散宗室的上限,你明白吗?”

  骤然接受如此多的信息,狄咏脑袋中的疑问不仅没有消减,反而越多了。

  父亲这不是都明白么,怎么还如此,如此……

  狄青是个好父亲,见儿子一副如同喝醉了酒的晕乎乎模样,干脆把话掰碎了同儿子讲。

  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你是不是想问为父为何不拉拢赵从贲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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