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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供采买宫人出入的偏僻角门, 等闲不会有大人物到访, 因而就算偷懒放松了警惕也无甚所谓。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轻踏传来。

  守门的侍卫掀起眼皮, 见是两名宫女匆匆朝这边走来,眼神一亮,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扬声道:“二位姐姐哪来哪去啊?”

  其中一宫女低了头, 另一名拉着她走到跟前笑答:“从浣衣局来,替姑姑办点事,马上就回。”

  侍卫上下打量一番,低声嘀咕:“瞧着面生……”

  正犹豫,那大宫女面上笑容更盛, 分别往他们手里塞了银子:“新来的,不懂规矩,还望大哥通融通融!”

  “好嘞!”两位守卫入手即知分量不轻, 迅速将银钱揣进怀中, 让开了道路:“二位姐姐走好!早些回便是!”

  大宫女扬起笑脸冲他们点头,一扭脸又拽着低着头的宫女加紧步伐出了宫门去。

  通过角门的路程不长,很快就能从黑暗中得见天光。

  仓幼羚一言不发, 任那不相识的宫女如何拉扯催促,始终垂着眼睫、不紧不慢拖着步子。

  “你莫再拖沓, 一切已成定局,容不得反悔!”大宫女的双手死死抓在仓幼羚胳膊上,生怕被她挣脱逃了去。

  见她听完这话竟在唇边勾了笑,不由继续低声威胁道:“你不用装出这副样子给我看——今日一过,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灵妃娘娘,而是宣王殿下的侍妾——殿下救你出水火、予你新生,你这妖女莫要不识好歹!”

  仓幼羚轻声笑了,似乎说了句什么。

  大宫女深深皱起眉头,侧脸盯视着她:“你说什么?”

  这时两人已走出宫门,炽盛天光瞬间照亮了仓幼羚的面庞,其上凝着一张开怀明媚的笑靥,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我说——那、可、未、必。”

  还未来得及感到背后发毛,只听话音刚落,大宫女顿觉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竟是这身材娇小的灵妃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短刀,又稳又准地推进自己小腹之中。

  鲜血立时涌出,沾湿衣裙,也染红了仓幼羚的双手。

  “你…你……!”大宫女满眼惊恐的不可置信。

  仓幼羚笑而不语,并不打算让她做个明白鬼。

  与此同时,大批锦衣卫有如神兵天降,将宫门内外团团包围,又在一声“皇上驾到——”中列队而整。

  一抹明黄色衣衫自人群中分道而来,没有龙撵随行,仅左右两名太监搀扶,踉跄着朝这边赶来。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

  仓幼羚登时换了副面容,眼泪倏的盈满眼眶,梨花带雨地扑倒在宣乐帝脚下,声泪俱下地哭诉:“宣王将臣妾的贴身婢女扣在手中为质,晴翠对臣妾忠心耿耿,主仆情深早已超越寻常,臣妾受制于人,这才不得不假意逢迎,等出了宫门再、再……”

  话到此处她便抽噎地说不下去,又惊又惧的眼神显然已是怕极,“咣当”一声远远丢开手中短刀,浑身颤抖着低头看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却在对上宣乐帝怒疑不定的双眼时放声大哭起来。

  眼前昔日的宠妃一身宫女装束,去了浓妆,身上血迹斑斑,倒衬得身段玲珑的她格外楚楚依人,不由令人怜惜得紧。

  宣乐帝险些就要伸手拉她起来,却在下一息恍然惊悟: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就是皇室颜面尽失的丑事,饶是沈延再昏聩,也不会拿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尊严不当回事。

  林鹿就在这时穿过一众侍卫来到宣乐帝身侧,拱手道:“陛下,宣王沈煜杭意图诱拐妃嫔,现已将其扣押在欲带走灵妃娘娘的马车中,一切听凭陛下处置。”

  人证物证俱在,将他抓了个正着,断断容不得抵赖。

  “把那个逆子给朕带上来!”宣乐帝双目瞪得滚圆,猛一挥手:“觊觎天子的女人,已是犯了滔天大罪!朕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好说!”

  林鹿应声道是,偏头朝手下看了过去。

  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架着面色灰败的沈煜杭上前。

  “跪下!”

  沈煜杭被反剪双手,半强迫地跪在宣乐帝面前。

  “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他没有第一时间向宣乐帝辩解什么,而是艰难回过头,看向已经哭得接不上气的仓幼羚:“……对吗?”

  相比一脸受伤的沈煜杭,仓幼羚的反应不可谓不大,她见沈煜杭向她看来,竟是连连挪动身形后退,不住摇头、哭声更大,到最后居然晃了晃晕倒在地。

  直到美目阖眸时秀眉仍蹙着,纤长浓密的睫上挂着晶莹泪珠,将落未落,勾得人心底发痒——当然,在场众者胆敢如此肖想的,恐怕只有宣乐帝一人了。

  但这一人已足矣。

  宣乐帝立时就要不顾身份地矮身去抱倒在地上的仓幼羚,终是被身旁几个内侍口呼“陛下保重龙体!”拦住了,便朝林鹿使了眼色,后者会意,召来轿撵,点了宫女将昏迷的仓幼羚送回后宫去了。

  今日是仓幼羚入宫以来第一次出宫,想必…定然不会是最后一次。

  眼见着与心爱之人逃离皇宫的计划落空,沈煜杭终于泄气,不再挣动,任锦衣卫架着也不再动作了。

  “畜生!”

  宣乐帝目送仓幼羚离去,回过神发现沈煜杭竟同自己一般看向灵妃离去的方向,顿时气血上涌,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这皇三子脸上,怒斥道:

  “当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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